肖媒婆正拿出不到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上首的张老豆见人这么执着,也是觉得有些难办,不由连连看老邓氏,想看看她能不能被说动,答应了也好啊。
有村长婆子在下首端端坐着,有些话他也是不好说出口的。
就在这时候,吹着口哨的张杨吊儿郎当的进了院子。
他天不亮就从镇上出发了,出了镇子,还正巧,坐上了宋秋的顺风车,一见周石头这碍眼的竟然跟宋秋在一起,心里那叫一个醋劲。
将周石头给嫌弃得一道干,偏生这小子还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生气,让他想多说都说不下去了,只得作罢。
后来才听宋秋说,家里正在给梨花说亲,他一听这话,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回来了,本想去长河边看看的,都没去。
这厢下了骡车,宋秋自回家去拉桌子板凳,张杨先瞄了一眼在宋家灶屋帮忙的梨花一眼,这才往自家院子去。
一进院子,就听得肖媒婆正在口若悬河般的夸高家公子如何如何,这亲事实在是大好的亲事如何如何。
张杨眼珠子一转,顺手在院子里操了薄片的石头块,大步走进上房,将石头块往正中那么一砸。
“我这当哥哥的还没说话呢,谁要给我妹妹说人家?!”
这冷不丁的一出,吓了上房里的几人一大跳。
关键的,那往正中空处砸的石头碎成了几块,有两块好巧不巧的还往前滑出去一大截,正好溅到张老豆脚边,砸碎的石头子还沾到了他小腿上,痛得不行。
张老豆顿时心里沉了下来,但面上却只一副慈祥的样子佯装训斥道:“你这孩子,常不着家的,这一回来就做什么呢,看看这屋里,都是你的长辈,你这像什么话?”
张杨却不理他,只看向一旁被吓了一跳收住口的肖媒婆,“说说,你给我妹妹说的什么人家?我这当哥哥的掌掌眼。”
肖媒婆心里惊怪这张家的小子这脾性忒不好相与了,却是也没犹豫,将高家的情况说了说,重点强调人可是小地主家,日子殷实着呢。
“一个废人你也好意思来说给我妹妹?我妹妹好好的一个姑娘凭什么嫁去伺候一个废人?你就是这么当媒婆的?这不是害人嘛!什么玩意地主不地主的,就是家财万贯,我妹妹也不嫁,你给我滚蛋!”
哪知话还没落句,张杨就冲上来掀了她手边的糖水碗,糖水翻到了她一身,碗也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吓得肖媒婆连声惊叫,差点魂魄离体。
肖媒婆张大了嘴,捂着跳得扑通扑通的胸口,半晌没说出话来。
上首,见张杨对他视若无睹的张老豆心里气得不行,又见他这个阵仗,更是恼火,余光扫老伴,却见她正在发愣,都没反应似的。
没办法,只好自己张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肖媒婆好歹也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亲事这不是正在商量嘛,谁也没说就要答应了,你闹这一出,怕是不想梨花说好亲事了!”
张杨就站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冲天冲地谁也不怕的样子。
“说好亲事?说什么好亲事?我不点头,谁也别想给我妹妹说亲!量我不在家就不知道呢!想卖了我妹妹凑银子给张松在县里买宅子?门都没有!我可不是我爹那老实鹌鹑,让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谁要折腾我妹妹的亲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