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手抬起,落在他展露的冰白颈间,炙热的温度点燃了他,他猛地望来,长发凌乱,星眸漆黑深邃,颈下雪白里衣衣领柔韧,她摩挲着他的颈间肌肤和喉结,手下的血脉隐动,像在乞求她的摧残,渴盼着毁灭。
真是美得让人心生肆虐与污秽,卑鄙而下流。
芙嫣没控制住自己。
她重重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写。”她哑声道,“我不说停就不准停。”
谢殒浑身麻痹,根本挣不开她的手。
但他从不是轻易妥协的人。
“我若不肯,你要如何?杀了我吗?”他突然道,“动手。”
他扔了手里的笔,闭着眼,神态从容,有种安然赴死的味道,像早就期待着死亡降临,否则怎会以殒字为名?
芙嫣那么熟悉他,对他身上偶有的死气沉沉并不陌生。
他想死,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有所猜测,可她想,他是永远不可能达成这个愿望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她温柔地说,“我恨不得你永生不死,哪怕我寿数尽了死掉,也不要你死。”
谢殒睁开眼。
“我要你活着,你越是想要什么,我便越是不给你什么。”
他望向她。
芙嫣轻轻道:“你若不肯写我的名字,那我们做一些你更不愿意做的事吧。”
她俯下身来,气息越来越近,两人鼻尖贴上,唇瓣几乎要碰在一起。
谢殒执起方才丢到的笔,转开头,一言不发地在纸面上写下她的名字。
芙嫣使劲松开了手,谢殒呼吸乱了一瞬,长发因惯性荡了荡,发丝披在肩上,如倾泻的瀑布,流畅地逸动。
“继续。”她站在一边看着,不断为他换上新的纸。
十重天有很多纸和玉简,用来记录天地运数。
但如今这些正一张张被谢殒写上了芙嫣的名字。
写到最后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也好像不太认识她这个人了。
芙嫣将写着她名字的纸丢得到处都是,整个太冥宫处处飘白,过目之处全都“芙嫣”二字。
她突然开始笑,神经质地笑,难以停歇。
她站在一面书柜前,笑得靠在书柜上仰起头,眼角有些水光。
谢殒坐在椅子上望着她,有些突兀地想到,她如今将十重天弄得多乱,曾经就将这里整理得多么井井有条。
在过去三千多年里,她像个合格的女主人,为他打理书阁,将所有玉简按照日期整齐排列。
明明没问过他排列的规则和方法,却能自己悟出来,毫无错处,让他想要拒绝她做这些事,都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但其实她最大的错处便是她的身份。
她这样的身份,若非为了不动声色地消除泉水灵力,谢殒绝不可能允她日日来此。
一步错,步步错。
他满目都是芙嫣二字,心乱如麻,只能回转去看桌案,却见桌案上的砚台,连她研磨时的样子他都熟悉得过分。
她红袖拂过黑色的砚台,为他研磨润笔的样子,亦是历历在目。
三千多年,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太多了。
谢殒安静,没有生机地坐在那里,像一尊虚假的幻像。
夜明神珠的光晕明明灭灭照耀在他脸上,芙嫣笑够了,抹去眼角水光,一步步走过来。
她在他身边站定,弯下腰来,很近地与他平视。
但他并未看她,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
“我在叫你。”
她粗鲁地捏住他的下巴,他脖颈上还有她刚才留下的红痕,现在下巴也被掐红了。
“看着我。”她阴郁地说。
谢殒视线移动,落在她身上:“你还想做什么。”
他深眸冷淡,满目薄凉,像要用这样的冷漠刺伤她,让她疼了就离开去舔伤口,如以前那般。
但这次失败了。
因为她已经不会痛了。
走到今天这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别急啊。”她笑得意味深长,“急什么?你的喜事还有三天才到呢,这三天足够我做很多事,我们才刚刚开始。”
她还不知道谢殒回来之前将定婚之礼延后的事,只当他三天后就要与别人定婚。
“现在。”
她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被迫仰头,充满神性的脸上漠然无欲。
无欲很好。
她就要破碎神的无欲无求。
“亲我。”
她哑着嗓子,义无返顾地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