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宫,那我们去哪啊?”小世子疑惑的问。
顾澜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枚枚黄橙橙的蜜饯,裹着一层薄薄的霜糖,散发着诱人气息。
她分给容珩一个,自己捡一枚放到嘴里,道:“长乐县主可知道,及笄意味着什么。”
容宝怡愣了愣,随即,一双明亮的眸子渐渐暗淡:“我知道......及笄之后,就意味着再也不可任性,身为容家人,身为睿王之女,或许,很快就会出嫁,嫁给自己不喜欢,也不认识之人。”
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睿王之女又如何?等待着她们这些宗室女子的,是被摆布的一生。
正因如此,容宝怡才想从军,摆脱那注定的命运。
小世子听到她的话,连忙拉住容宝怡的手,认真的说:“阿姐放心,我会快快长大,然后保护你!”
顾澜将蜜饯分给宝怡,弯着唇角:“明日之事,明日再说,我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明天你才及笄,那么今晚,你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乐意奉陪。”
“顾澜,谢谢你。”容宝怡定了定神,口中的蜜饯甜甜的,背后包袱里的兵书沉甸甸的,都带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顾澜笑道:“不必客气,我已经在王爷面前说了,你是我的妹妹。”
妹妹?
容宝怡想到自己爹爹还想撮合自己和顾澜,不由有些脸红,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对顾澜喊出“哥哥”两个字。
“可是,你叫爹爹他大哥呀,这辈分岂不是乱了。”她小声道。
顾澜蓦地看见身旁容珩深沉的眸子,瞬间福至心灵,道:“那你就当我侄女,来,叫声小叔听听!”
容宝怡:......她更喊不出小叔叔!顾澜也就比自己大半岁吧?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扬起马鞭,一马当先:
“你说得对,明日及笄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的机会了,我今晚要回王府找母妃,还要逛遍十里长街!”
顾澜红唇上扬,策马跟了上去。
几人入城后便下了马,天色已经转暗,不过市坊街道上,人流百姓仍旧不少,虽然有的地方还在进行中水灾后重建,但更多的商铺已经开张,京城在一点点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顾澜疑惑的问:“今日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容宝怡自嘲的笑了笑,道:“明天便是中秋,皇上让皇后设宴为我庆祝及笄,但其实,本来明日便有皇室宗族的中秋盛宴。”
明天,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爹爹却要孤身前往南境,而她,要在那冷冰冰的皇宫过及笄之礼。
“原来是这样,那皇帝可真能省钱啊。”顾澜说道。
她本来还觉得皇帝给一位县主举办及笄之礼,这行为还算大气,没想到是赶在中秋晚会一起办的。
“国库也没钱了,”容宝怡摇了摇头,放下了心中的难过,走到一处摊位面前,“老伯,这碧玉花簪售价几何?”
老伯看见顾澜,摸了摸胡子,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替夫人买首饰?”
“咳咳咳!”
顾澜一阵咳嗽,下意识解释:“不是夫人!是侄女!”
容珩一脸冷漠的反问:“侄女?”
“子禅哥哥,你大哥就是我大哥,你侄女不就是我侄女,对不对?”顾澜一本正经的回答。
容珩的眸子暗了暗,不想理她,拂袖离开这个摊位。
什么老伯,还夫人,真是有眼无珠!
宝怡抽了抽嘴角,自己摸出银子,道:“我自己买自己的,跟他们无关。”
过了一会儿,小酒才奇怪的问:“顾小侯爷,您刚刚叫公子什么名字?”
子善哥哥?难道,那就是殿下说的表字?
顾澜咳了咳,道:“这是我为你家公子起的化名。”
这时,容珩走过来,猛地将一只斗笠扣到顾澜头上,又将另一顶扔给了小酒,冷冷的开口:“我的表字是我爹起的,你是我爹?”
顾澜扶正斗笠,无辜的说:“......我其实也不介意。”
几人的容貌太过出众,逛个街都有人指指点点,还好有容珩的斗笠在。
容宝怡则摸出薄纱覆面,只有容允浩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走着。
一行人走走逛逛,顾小侯爷负责结账,让容宝怡买买买,不知不觉,小酒怀里就多了要拿不下的吃食物件。
“哎,我说啊,几位主子,你们能歇歇吗?就我一个下人,你们四个祖宗,伺候不起啊!”
在宫外,小酒也不用自称奴才了。
他抱着怀中的大包小包,坐到地上喘粗气。
顾澜接过一个包袱,然后看向空气,轻声唤道:“卫承渊?”
不出片刻,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卫承渊已经出现在她身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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