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请坐,”元禄恭敬的招了招手,然后冷冷的对香橼三人斥道,“此处用得着你们吗,还不滚出去!”
香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余光瞥了一眼包厢内的屏风:
“那奴就先告退了,王爷若有需要,可唤人来找奴,杜若,蝉衣,都下去吧。”
唤人?
这鸨母,是在提醒他,包厢内还有其他人。
元朗随着香橼的视线,同样看了一眼元禄身后的碧色屏风。
他并未在意,若有人在,那只会是康王的手下。
元禄是自己的皇叔,从前在汴都时候,他就对自己恭敬有加,还帮自己弹劾过四皇弟贪墨大臣银钱,是坚定的太子党,当初,他被送到燕国时,元禄痛哭流涕,相送十里。
父皇派元禄出使燕国,是在告诉自己,魏国还是在乎他这个太子的。
元朗撩起衣摆,坐到了元禄对面。
“皇叔,本宫此次前来见你,是想知道,如今汴都是个什么情况?”元朗问道。
“自从他们燕国南境闹饥荒之后,各路消息就开始中断,本宫一直没能再收到消息,若不是这次你来了,本宫还以为汴都出了什么事情呢。”
元禄躬身给元朗倒了一杯茶水,随即,自己先喝了一口,温雅一笑:“殿下稍安勿躁。”
元禄虽然气色中给人一种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苍白,但他继承了元氏皇族的气度,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
元朗见他喝了,便也放心的轻呷了一口茶。
“汴都没有什么事情,殿下不必担忧,无非是陛下的身子更差了一些,二皇子和四皇子不太安分。
不过殿下放心,陛下本身十分挂念您,而且,有臣和皇后在,朝中大臣,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元禄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笑着说道。
元朗是魏国太子,也是三皇子,从前最大的敌人,就是二皇子与四皇子。
不过,他自幼得魏皇信任看中,魏皇曾暗示过他,其他皇子,只是他的磨刀石罢了,他,才是魏国有且仅有的太子。
这也是一直支撑着元朗,苟延残喘的活在燕国的信念。
元朗听到元禄的话,松了一口气:“父皇的身体......”
“还是老样子,虽情况不佳,但还能上朝处理国事。”元禄答道。
“既然汴都无事,那为何本宫手底下在大魏境内的眼线,都失去了联络,反而是燕国这边的几支暗线还尚在?”元朗疑惑的问,心中仍旧满是狐疑。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他手中那些传递燕国与魏国消息的眼线,一个个忽然失去了联系。
事到如今,燕国境内的眼线还好好的,可是在自己魏国的,却都离奇消失。
元禄眼神一闪,问道:“哦?殿下手中还有燕国暗线呀。”
“那些都是母后给本宫的人。”元朗蹙了蹙眉,一带而过,不想跟他谈论起这些。
元禄这才说:“此事是因为,陛下年迈多疑,前段时间让武德司查处了二皇子手下的暗门,皇后娘娘怕陛下觉得您也......不安分,就暂时将您手下的眼线撤去了,等此事风头一过,再做——”
他话没说完,元朗猛地站起身,琉璃般清浅的眸子闪烁着惊恐和质问:
“元禄!你为何骗本宫!”
“我......殿下在说笑吗,臣怎么会骗您?”元禄一脸怪异的反问。
元朗一字一顿是说:
“父皇曾亲口告诉过母后与本宫,除了通敌叛国,无论本宫做什么,都是大魏永远不会更改的储君。
大魏君权分散在几个皇叔手中,政事与军中又由大将军执掌,他倒是希望本宫发展自己的眼线,好光明正大胜过二皇兄和四皇弟他们,借此收拢储君权柄,这么会,迁怒本宫的眼线!?”
元禄脸上的笑容,仿佛融化的冰雪般散去,化作深深的寒意:
“既然殿下看出来了,那臣,就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