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入鄞州城,活捉容朔!”
“杀入鄞州城,活捉容朔!”
残阳如血,鄞州城巍峨的城墙上,已经布满焦黑与鲜血。
原本黑色的地面沦为一片赤色,寒风如刀,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城墙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魏国将士们高举着手中的刀剑,发出活捉容朔的滔天嘶吼,震耳欲聋。
魏军合围苍风港一事,是假的;
来攻打鄞州,才是真的。
可是,两万守城军,已经被派去苍风港支援。
最擅长守城的睿王麾下将领李元驹,也被派了出去。
距离魏君濯兵临城下,发起攻城,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
五天时间,苍风港无碍的消息终于透过魏军层层封锁传了回来,原来,五日前夜里,魏军将领陆剑猛攻苍城,与远在苍城的李元驹等人不死不休,血战一个昼夜,却,只是一场佯攻,目的,就是让鄞州放松警惕,以为那三万魏军,仍旧在苍城合围。
可是,
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几个月来,鄞州早就承受了这座城池根本无法承受的众多老弱病残,流民灾民。
赈灾的粮草,还在路上;
城内粮仓的粮食,此前大半被分发给了城中百姓;
这几日,众多混进城中的死士细作层出不穷,数个粮仓被焚,城内,同样人心惶惶。
短短五日光景,鄞州就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今日,魏君濯又一次发起进攻。
鄞州城的三万守军,如今只剩下半数,还几乎个个带伤。
匆匆集合的守军们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们机械地拉弓射箭,机械地将滚石投下,看着那些依靠云梯向上爬,仿佛不知疲惫的魏军。
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有魏军冲上城头。
到时候,一切就结束了吧。
傍晚,魏君濯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那蝗虫般密密麻麻的魏军,终于如潮水退去。
容朔走在城墙上,一身黑色甲胄虽然破损,身后的猩红披风却仍旧随着寒风猎猎飞舞。
身侧,大燕的黑龙旗帜和王旗并在一起,在风中狂舞。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神情冷酷而肃穆。
看到王爷还巍然屹立着,伤兵们的内心,略微得到了一些安慰与信念。
至少,魏军每一次进攻,留下的都是等量的尸体。
就在这时,唐战赶来,双目赤红的说:“王爷,今晚,咱们的粮食就空了。”
容朔攥紧手中的偃月长刀,眯起眸子,转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城池。
夕阳西落,这座城像是死了,没有一盏灯亮起来。
“你想如何?”容朔黑眸死死地盯着唐战的眼睛,问道。
唐战张了张口,却又猛地低下头:“末将想......末将不知。”
“你想去抢百姓的粮食,对吗。”容朔淡淡的问。
唐战浑身一颤,眼眸充血一般红:“末将不敢!”
“本王看,你敢的很!”
“王爷!城中富户......”
周围的将士,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由自主抬起头,疲惫的看向他们的王爷。
容朔的呼吸沉重了几分,他咬紧牙关,声音高昂而浑厚,响彻城墙:
“只要本王还活着,就绝不取鄞州百姓一粒米粮!睿王容朔,食君禄,受民俸,为大燕镇守国门,天经地义,死而,无憾。”
唐战低下了头,悄悄摸了摸眼睛。
没有眼泪,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容朔说着,喉咙哽了哽,又一字一句的说:
“杀马,
取粮。”
......
“追风,追风......来世,不要做战马了,做一匹野马,驰骋草原,自由自在......”
“逐月,我对不住你。”
“驰风啊,我的驰风......”
伴随着压抑的呜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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