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就是我,就是诸位啊。”
陆剑说完,就席地而坐。
他杵着重戟,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
夜空广阔,星河无垠,真的很好看,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仰望星空,不知现在的汴都,是何等热闹喧哗的景象。
不过,人心比天空更好看,更精彩。
这一场持续几个月的国战,终于要落下帷幕。
这仗,本不该开始的这样快,他们想隐瞒小皇子的存在,也想让那些羌戎人慢慢的融入魏军,魏君濯曾和绛曲达成过一个共识,魏国会帮他重建王庭,提供粮草军械钱财,绛曲则要帮魏国运输马匹,训练魏国一直缺失的骑兵。
原本的计划,他们真正动兵的日子,是小皇子出生后。
等朝中局势稳定,元祯会无声无息的驾崩,全天下都认为魏国内乱的时候,大将军再以雷霆之势,吞灭燕国南境。
或许是半年后,或许,是一年后。
只是,宫中或有皇子的消息被提前暴露,最初的计划又被元禄那个蠢货告诉了燕国皇帝,才会让他师父将计就计,佯攻苍风港,实则转攻鄞州。
不论如何,至少,燕国的睿王死了。
师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以元祯的名义,召集此次出征燕国的十万大军,又改变了围攻鄞州的策略,转而派出真正强悍的两万精锐远征,万里奔袭去定北关。
这件事,陆剑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或许,是在绛曲逃走的那个晚上;
或许,是他阵前见到顾澜之后。
既然鄞州难以攻破,那就另辟蹊径,这就是师父让人惊叹和崇拜的地方。
而眼前这些东拼西凑出来的十万大军,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对他和魏君濯臣服的袍泽,更多的,是浑浑噩噩之中,以为有军功可赚,便跟着一同出征的人!
他们是将领,是监军,是一些被塞进军中镀金的贵族子弟,他们骨子里认为,师父和谨妃是乱臣贼子,祸国妖妃。
尤其是当初的太子元朗,在临安自立以后,因为元祯在那里,所以魏国从上到下的官员贵族,不知多少,都已经对临安心生向往。
魏君濯的确执掌魏国实权多年,但在名义上,他仍旧是魏国的臣子,臣子,怎么能越过皇帝,行皇帝之权呢?
陆剑看着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魏军将领,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们越失态,他唇角的弧度就越大。
这些人根本不会记得,他们效忠的元氏皇族,才是窃夺师父和谨妃位置的贼人,他们窃取了魏氏的天下,还用药物和蛊术控制师父,要不是谨妃破解了蛊术,师父就要为他们当牛做马一辈子!
如今,是还的时候。
而他今日,就是要替师父,肃清这魏国军中所有异己!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喂给燕国的饵。
丰盛,肥美,再加上自己这个魏君濯唯一的徒弟。
这一切,他本来不应该告诉这些将领,让他们在无声无息中,被赶来的燕人定远侯屠戮殆尽,用他们的血庆贺雪原上的胜利,这才是师父临走前对他下达的命令。
可是,他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陆剑想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将军,贵族,瞧不起他的人,曾经对他的师父曲意奉承的人,都在绝望中死去。
“照你所说,陆剑,你难道自己也不想活了吗!你可知我陈家在朝中的地位?大将军,大将军一定是有后手的吧,他怎敢动陈家?”之前说话的老将军沙哑的质问。
“我们是饵?不,这不可能!我是温家人,我姨母是皇后娘娘,我怎会死在这里?”
“将军,万一定远侯和平南军,根本没来支援呢!如今军心大乱,我们恐怕攻不下鄞州了,岂不是人财两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副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害怕,认真的询问。
万一定远侯没来呢?
营帐周围的将士,不由自主安静下来,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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