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拍了拍她的小白马:“那,那也能做朋友嘛......”
已经到了太后出宫的时辰,宫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顾澜皱眉问道:“妙嫣,你说清凉寺,是个什么地方?”
妙嫣今日未穿官服,一身红色衣袍,糅杂着浅金色的光影霞色,裙摆处绣着的鸾凤蹁跹动人,将她衬得越发冷艳,只有眼尾的一点泪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清妩明媚。
红衣白马佳人,让顾澜身后那群禁军都看呆了。
顾澜看着容妙嫣,内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想法一出现便收不住,但她还只能暂且憋着。
“清凉寺在潞州一座山上,是大燕的名寺,只是此去路途遥远难行,不知道太后能不能受得住,就是能,到了清凉寺,也注定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容妙嫣注意到顾澜的眼神,红着脸说道。
顾澜眯起眸子:“那你说,她为何要我相送。”
昨天,容璟口谕和太后懿旨同时送到了定远侯府,太后居然请求顾澜送自己离京,并且一路护送二十里,直到牧城和燕都界碑的地方再回来。
所以现在,她才会在宫门口等候,妙嫣则是碰巧遇见,在此替苏皇后送别太后的。
妙嫣摇头:“太后性子古怪,她给出的理由是,她想离京前,看看你这个搞垮苏家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可能真是如此吧。禁军那边苏子霄要避嫌,你在京也无聊,领一队人出去逛逛也挺好。”
“又不是没见过......”
太后去清凉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见自己干嘛呢,总不会是求饶。
这时,伴随着一阵呜咽哭嚎,太后的凤舆从宣武门出来,凤舆帘子掀着,露出苏太后比往日沧桑许多的面容。
凤舆后面,跟着随行的几辆马车和一队护卫。
鬼哭狼嚎的声音,是从一旁太子容祁俊口中发出来的。
“皇祖母啊,皇祖母,你走了,让淳儿怎么活啊!呜呜呜,皇祖母,淳儿得空一定去潞州看您,您可一定得保重身体,等着淳儿啊!”
太子亦步亦趋跟在凤舆一侧,边哭边喊,眼泪和鼻涕乱飞,就差抱着太后大腿不松手。
苏太后不停地安慰着太子,凤舆的速度便降了下来。
原来,是这货一直在哭浪费了时间。
“皇祖母今日离宫,宁安代母后前来相送。”
妙嫣上前,她没有下马,只是拱了拱手,行臣子礼。
太后缓了一口气,望着容妙嫣,发出一声冷笑:“到底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和苏栀雪是一路货色。”
容妙嫣没有争辩,她低垂着眉眼,神情淡漠,依旧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太子见此,气势汹汹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容妙嫣,你怎能如此无情!我大燕以孝为重,皇祖母此去生死未卜,你居然连马都不肯下,你可是皇祖母的亲孙女,竟对皇祖母如此不孝,还有母后......她明明是在佛堂闲坐,却不来送祖母出京,真是荒谬!”
妙嫣的眸子一冷,淡淡的反问:“在你心里,母后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父皇也没来送太后,你的意思是,陛下也对太后不孝?”
容妙嫣素来不喜太子,不是因为太子只是寄养在皇后名下,而是因为,容祁淳发现皇后不理后宫事务,没有实权后,就再也不把皇后当母亲尊敬,逢年过节只是做做样子,连之前皇后悬梁,太子事后都未曾探望。
然而,容祁淳却能百般讨好太后,与苏家亲近。
他从未当她和母后是亲人,那她何必在乎他这个兄长呢?
太子被妙嫣的话怼得双目赤红,多日积压的恨意一朝爆发,他死死地盯着容妙嫣,怒火中烧的嘶吼:“容妙嫣,你这个贱——”
下一刻,一道寒光掠过。
顾小侯爷的剑,搭在了太子脖子上。
“太子请继续讲。”
顾澜轻握着剑柄,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