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举起自己的拐杖,毫不留情的打到宋执背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千岁安康?今日是老身寿宴,你就是这么给老身祝寿的?老身若知道有今日,当初绝不会叫老二给你们一家伸冤!”
宋执闷哼一声,默默的承了下去。
一旁的禁军见顾老夫人如此对待他们的统领,忙要上前阻拦,却被宋执拉住,淡漠的摇了摇头。
顾澜惊讶的挑起眉,忽然想了起来容珩之前一炷香内找到的宋执资料。
当初宋执全家被无良县令迫害,本人也流落京城成为无依无靠小乞丐,直到多年后成为禁军统领,他才找到当年的县令罪证,让那县令付出了代价。
老夫人刚刚那话的意思,似乎是她曾让顾二爷帮忙,宋执才能顺利替父母伸冤惩治了县令。
或许是找罪证,或许是找人脉,总之,顾家曾帮过宋执。
“老夫人,这是陛下旨意,”宋执直起腰,语气很是客气,丹凤眼锐利而清澈,“您不要太用力了,当心累坏了自己,我们也不是来抄家的,只是想搜寻湘王而已。”
老夫人怒火中烧的举起拐杖,又一次打到他背上,道:
“不是抄家?那你带着这么多禁军,是来侯府玩的么?还有,陛下让你来定远侯府找湘王爷,是不是昏了头!”
宋执哑然,若湘王不在侯府,他的行为的确狂悖无礼。
“因为......传闻称,湘王和小侯爷,有断袖之情。”宋执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传闻还说我家澜儿喜欢公主呢,所以皇帝什么时候给澜儿赐婚?万一一会儿搜到个公主在澜儿房里,是不是就可以了?”
“嘶......”顾澜不禁想给自家祖母竖起大拇指。
“......”
顾澜走到宋执面前,眼神冰冷淡漠,一字一句的说:
“可笑,我在睿王昏迷之时赶到鄞州,浴血奋战,辛辛苦苦带兵守了那么久,才保下南境平安,朝廷却封容珩为王。我只能白衣入京,将兵权交到湘王和长乐郡主手中,呵呵,我跟容珩断袖个鬼,我跟你断袖倒是不错,可以吗?”
宋执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绯色:“顾小侯爷说笑了。”
“没说笑,说真的呢。”顾澜平静的逼近,眼神凌冽,漆黑锐利的眸子和宋执微凝的丹凤眼对视,她的眼尾是微微上挑的形状,若非眼神清澈,一定极为魅惑。
“宋统领生的很好看,是本世子喜欢的类型......所以皇上给你的旨意,究竟是包围定远侯府呢?还是抄家呢?”
宋执的脸紧绷着,没有说话。
容璟是让他包围定远侯府,抓到容珩,哪怕是一具尸体,却没有让他在侯府内搜查,也没让他伤害定远侯府......可是不搜查,又不确定容珩是不是还在。
再者,有关顾澜和容珩是不是断袖的事情,顾澜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但想到容璟那阴翳决绝的表情,他还是相信他的判断。
随着顾澜对宋执的“调戏”,气氛倒是没有那么僵硬了,但很快,侯府的府兵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发赶到门外,却被人数更多的禁军拦住。
一时之间,双发剑拔弩张,大有顾澜或者宋执一声令下,双发就直接血溅当场发起冲锋的样子。
而宋执的目的,可不是真的逼反侯府。
这时,一名骑着马的禁军急匆匆赶回来,在宋执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宋执听完之后,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没有下任何命令,丹凤眼死死地盯着顾澜俊美精致的面容。
——城门口的守军传回消息,顾澜身边戴着银色面具的暗卫子善,在八天前就出京了,身边还跟着两名护卫,出城后一路向南。
也就是说,他在潞州看见的人,的确是换了个面具的容珩。
夕阳的余辉渐渐消散在寒凉的秋色里,夜幕降临,月亮在云层中半遮半掩,若隐若现,一切被昏暗笼罩,定远侯府却仍旧灯火通明。
宋执回头看向被自己控制起来的宾客,最终,他转过身,冷冷的吩咐:“将来寿宴的各阶官员都放了,侯府,仍旧围着。”
“宋统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刚才抓了周兴,现在怎么又围住了定远侯府?”
一道优雅温和,又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宋执皱眉望去,就见脸上还带着醉意的谢昀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壶美酒。
青年的淡紫衣氅将他衬得如梦似幻,狭长的双眸迷离而醉人,他勾唇浅笑,唇角湿濡着酒液,似乎完全没有搞清楚此刻的状况。
“谢尚书,此事与你无关......他是怎么进来的?”宋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冷声询问。
“在侯府门口,我们以为谢尚书也是寿宴上的宾客,就一并抓了进来。”
宋执的眼中闪过一丝一样,仍旧冷漠的下达命令:“谈策,带谢尚书回去。”
“是。”一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的禁军走了出来,他应该就是宋执口中的谈策。
谢昀笑眯眯的看着他,还没等对他说什么,谈策就上前一步,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他后颈离开了。
谢昀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声音远远传来:
“我还不能喝完了又回来继续喝嘛,我家就在隔壁呀,哎哎哎,你轻点,我问你哦你认不认识苏子霄......”
顾澜眼角抽搐的看着他被拎走,心想......
谢昀的武功,果然跟没学一样。
不过这样一来,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周兴,已经被抓!
被容璟察觉到的是周兴,这代表是乌鹊楼一定也被调查了出来。
既然如此,湘王暗藏势力还勾结朝臣,容璟派了这么多禁军前来,看来,是对他格杀勿论了——
然而这跟她定远侯府有什么关系呢?
顾澜伸着懒腰,表情更从容了几分,却收敛了脸上戏谑的笑意。
她看着宋执绷不住怒意起伏的胸口,打了个哈欠,道:
“你想围着,就继续围着吧......但既然皇上只是让你围着,那宋统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家门房,道个歉呢?”
她剔透漂亮的黑眸之中,是一片森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