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亢奋。
唐战这才明白,好嘛,原来蠢货竟是他自己。
“唐战留在鄞州,如果你还不放心,就让肖安带一队人马去清水郡看看。”容珩最后说道。
唐战:“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放心什么?我练烤鱼去吧我,等您回来给您和小侯爷做鱼吃。”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容珩的眸子沉了沉,淡淡地说。
眼下,燕都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南境,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大燕湘王已经被朝廷列为反贼,但同样,容璟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会让整个大燕都陷入混乱......在此之前,他得先解决南境的危机。
鄞州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群百姓走出家门站在街道两侧,望着洪浪般的黑甲将士们列队整齐,马蹄发出轰天声响,在大地掀起滚滚尘土,渐行渐远。
他们看向容珩的眼神充满期盼,就像曾经看着睿王那样。
“平南军和定远军,还有咱们的边军都出征了,这次没人攻城,王爷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听说魏君濯又攻打苍风港了,王爷得赶去支援。”
“不知道平南将军会不会来!”
“保佑我儿平安归来,保佑王爷大胜,大燕大胜!”
百姓们的细语吹散在风中,凛冽的寒风卷起枯草落叶,伴随着一声声浑厚的号角声,仿佛将人带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这时候......阿渊已经到南境,见到容珩了吧。”
昏暗的房间,自缝隙透着一缕缕金色的朝阳,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打着转,清晰可见。
顾澜经受完今日份的噬心香洗礼,倒在床榻之上,紧了紧略显单薄的衣裳,昏昏欲睡的喃喃。
算算时间,老夫人寿宴已经过去十四天,容璟除了隔一日来看看自己的精神状况外,是一点也不急。
顾澜也只能很配合的表演精神不振,闭目养神发着呆,她一开始还能感受到噬心香带来的半分痛苦,现在,得需要闻到味道才能发挥演技,噬心香,已经彻底对她失去了效果。
中途,容璟还饶有兴趣的让自己猜这是哪里,发现顾澜早就猜出是掖庭后,他又被她气的拂袖而去。
“他也太容易生气了,感觉随时能疯起来。”顾澜回想起容璟冰冷苍白的面容,忍不住想。
她侧着头,眼神落到残破不堪的木门上,记忆回到两天前的夜里。
前天顾澜忽然闲来无聊,试着半夜三更砸了砸门。
手炉砸着硬木发出的声音在午夜格外清晰,木屑纷飞,顾澜甚至觉得,半个皇宫都回荡着“咚咚咚、咔咔咔”的声音。
一盏茶时间之后,她的作案工具,那只铜制手炉就被突然出现的内司监没收。
监视看守她的人考虑到她的武功,先是一记噬心香,然后是一筒迷香,顾澜装作晕了过去,按照每批人赶来的速度数了起来。
——守在院外的护卫只有四人,而且都睡得很死,听到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迟迟赶到。
但外围,每隔一炷香时间,就会有一队二三十人的禁军巡逻经过,这些人白天黑夜都不会休息,一旦惊动他们,掖庭附近的禁军也会立即出现。
然后是藏在暗处的内司监几名太监,统领他们的,是之前带自己进宫的四名红袍太监中,在她面前轻薄了梅朵的那个。
顾澜得知他的名字读作“忠良”,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是内司监内和临鹤平级的统领。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见到别的熟人。
临鹤虽然是内司监统领之一,也是乌鹊楼暗中藏在宫里的眼线,但他平时事务繁忙,顾澜很难见到。
何况,她已经将乌鹊令交给了梅朵,容璟是秘密将自己关押在掖庭的,说不定张奉才都不清楚。
而那晚,赶来的忠良见顾澜居然敢砸门,目眦欲裂的盯着她,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刀。
下一刻,得知自己砸门的容璟大半夜跑来掖庭。
“顾澜,你要做什么?”男人似乎是刚睡醒,脸色苍白,桃花眼阴翳幽冷,满脸愤怒的起床气。
“放我出去!”
顾澜的语气低沉,仿佛处在崩溃的边缘,隔着木板,容璟却看不见她清亮的眸子。
他冷笑一声,最终却只是吩咐看守,顾澜当天的早饭没了......午饭晚饭不变。
经过那晚自己这一顿折腾,她不信临鹤没有听到动静,他大概能够猜出知道自己被关在了这里,就看容璟会不会也意识到这一点,给自己转移个地方。
容璟不急,顾澜知道他为什么不急。
当初顾侯爷铲除王庭那么大的事情,都半个月才将捷报传回京,京城与北境远隔万里山高水远——容璟在等侯府出事的消息传到顾侯爷耳朵里,然后看他作何反应。
于是,只有顾澜一个人规律生活的日子就这么达成了,她百无聊赖的半阖着眸,气息纤细,望着尘埃发呆。
今天......有些不对劲。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咬着蜜饯,心情却有些低落。
从日光正盛到月色倾洒,顾澜几乎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连桌上的水都没喝一口。
夜深了,房间内一片寂静,顾澜坐了起来,并没有点灯的意思。
银色的月华,像凝固的水,映照着她的脸色白皙剔透。
今晚的空气很冷,已经冬天,容璟并没有给她准备炭火。
顾澜抽了抽嘴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感觉源自何处。
她扯动腰带给自己解了绑,小腹传来的隐痛,让少年的眉心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她,来大姨妈了。
好像之前每个月也是差不多的日子,但自己这玩意儿一贯不准,顾澜从未把这当一回事,没想到......
顾澜扒拉着门,很想把容璟吼来,告诉他,
要么还是杀了她吧。
顾澜深吸一口气,表情极其难看。
她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扯一块自己的衣裳用来“止血”,另一种,是直接呼叫院外的看守侍卫,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