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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情况紧急,只有立了新君,才能稳定朝野内外之心,一致对抗容祁淳的叛军。
若容珩反对二皇子登基,那就只能选择自己来,此事便尘埃落定;
若容珩不反对......先让二皇子登基稳定民心也未尝不可,二皇子虽然人不行,但大燕百官忠良无数,足矣支撑大局到二皇子行的那天。
只是,陆秉心没等到容珩回答,反而是谢昀站了出来。
青年狭长的眼眸似水墨描绘,清冷而犀利,悠然开口:
“容祁淳阴险歹毒,对二皇子骨肉相残,早已被大行皇帝废为庶人,这样的人决不能成为大燕皇帝;
二皇子天资愚钝,大行皇帝已下旨,让其终身不得走出皇子府,他也不是皇帝合适的人选。”
陆秉心道,难道谢昀也希望容珩登基?否则为何否决了这俩人。
随即,就听那温润动听的嗓音,说出了惊世骇人的话语:
“若非要让大行皇帝的骨肉继任帝位,就算是宁安公主,都要胜过此二人!”
谢昀说完,与容珩对视了一眼。
三天前那夜的火锅宴之上,谢昀就已经看出了顾澜和容妙嫣的想法,同时,他也明白了容珩弑君的原因。
既然这是顾澜的意愿,谢昀愿意倾力相助。
因为守护她,或许,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谢昀的话说出后,一直默默围观的容妙嫣,瞬间成为众人焦点。
宁安公主!?
所有人都转动脖子,僵硬的看向公主。
然后,他们顺着谢昀的话,思考起此事。
好像,大概,似乎,谢尚书说的很有道理?
容祁淳与容祁俊,哪个比得上容妙嫣呢?
宗室子弟,谁又有能胜过容妙嫣的才智?
湘王,他一副自己不乐意的样子;
可最大的问题是,容妙嫣是女子啊!
大燕建国近二百年,从没有过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
大家正愣怔着的时候,顾二爷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第一时间冲出来,果断站队道:
“臣觉得宁安公主十分适合,此事确有先例,臣记得,兆国第二任国君,不就是先国君的皇后吗,那兆国开国之君死后,留遗旨让她继位,兆国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
一名大臣立即反对:“那是兆国国君宠妾灭妻,被自己皇后一杯鸩酒送上了西天,遗旨自然是伪造的,此事兆国人不知,咱们还不知吗。”
“是啊,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妻教子,以夫为纲,怎么能抛头露面,若登堂入室呢?此牝鸡司晨之举,万万不可!”
“可大燕既然允许女子为官为将,又为何不能为帝?”
“宁安公主入朝为官,是大行皇帝宠爱公主之举——”
“但公主在朝中所作所为,做事为官,可有诟病之处?”
“这......这又如何......她能做个好官,不代表她能成为皇帝。”
眼看着两拨人吵了起来,顾二爷继续说道:“臣的意思是,女子为君未尝不可,咱们大燕民风开放,难道比不上一个小小兆国?”
顾长亭:“臣觉得顾大人说的有道理,你看臣妹顾澜,不也能成为女侯爷吗,还有长乐郡主,不也领兵打仗吗,咱们从前也出过破虏将军。”
陆秉心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俩人如此支持的原因,是因为顾澜!
若容妙嫣真的成了皇帝,再提拔个女官,女将军,女世子,女侯爷,不是水到渠成,谁敢阻止?毕竟皇帝都是女子!
公主身着藏青官服站在百官之中,容貌艳丽,神情从容,气质优雅出众。
见众人将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她红唇轻启,淡声道:
“本宫觉得,此事不得草率,仍旧该从长计议,何况,二皇兄聪明机智英明神武,本宫哪里比得上,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容祁淳和范弘彦的叛军。”
容珩听到她这话,嘴角一抽。
容妙嫣这是装起来了。
机智聪明,英明神武,词都是好词,可是用来形容容祁俊,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反讽。
其他人听见容妙嫣这话,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曾经在朝堂上,被那两个蠢货皇子种种行为支配的恐惧。
反倒是容妙嫣入朝为官这一年多以来,办事周全,谋划细致,除了是女儿身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缺点。
见众人已经在心里开始思考“宁安公主为女帝”的可能性,容珩才收回目光。
他对天下的归属并无兴趣,但既然容妙嫣是三皇兄的女儿,她亦想做,而顾澜又支持,他愿意推她一把。
容妙嫣若以女子身份登基为帝,连一国之君都是女子,那大燕再无人敢说顾澜女子身份的事,定远侯的位置,仍旧会是她的。
除了他家澜澜,还有谁配做下一任定远侯?
容珩无比清楚,自己爱的人,有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灵魂,绝不愿此后半生成为囹圄深宅后院的寻常妇人。
顾澜的心里有着自己的志向,她不会看着与她同为女子的人,一生受命运摆布。
他想她如现在一般肆无忌惮,一生自由,做自己喜欢做任何事,而不是因为嫁给自己,便失去锋芒,成了笼中雀鸟。
她想开辟出一条新的路,他愿将天下与自己都捧到她面前,让她予取予求。
只希望,她不受一点委屈,不掉一滴眼泪,永远肆意自在。
容珩回过神,看向百官,脸上露出几分困惑,问道:
“孤与顾澜曾三万将士破魏国十万大军,容祁淳不过带了五万叛军前来,孤很疑惑,你们,到底在慌什么?”
众人:“......”
一名已经被容珩确认是二皇子党羽的大臣,努力维持着镇定的神情:“王爷,我们担心的是此乃大燕国都,若被容祁淳兵临城下,唯恐天下大乱,引起百姓恐慌,民心动荡.....”
容珩道:“大燕百姓,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拿百姓说事,百姓都嫌弃他晦气。
容妙嫣也勾了勾唇,配合容珩,不紧不慢的问:
“王爷,顾澜虽然恢复了身份,但仍是朝廷的平南将军,她今天,怎么没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