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甄学才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施培庆来不及惊讶,就听到甄学才一脸憔悴和颓丧的说:“在下的女儿也······”
没错,甄学才的小女儿甄晓颖同样也在两天前失踪了,甄学才几乎将润州城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女儿的半点影子,听闻充州知州也丢了女儿,便干脆趁着休沐前来拜访。
“甄大人莫要着急,”施培庆此时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就压低了声音,“润州那边,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甄学才一脸懊丧,“福丰县知县栗弘升的嫡长女同样也失踪了,现在他天天嚷着要挂印辞职,在下也没办法。”
施培庆倒也恢复了些许冷静:“我们合计一下,一共多少姑娘失踪了?”
甄学才深深吸气,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册子:“大约是四十一人,大都是在职官员和本地望族的女儿。”
“充州略微好一些,”施培庆同样取出一个小册子,“大概是三十九人。”
由此合计下来数目都不小,两个人相视苦笑。
“看来还是得通报巡抚大人了。”施培庆叹道,“这样的案子······”
甄学才虽名为学才,但其实不过是个腐儒,闻言立刻摇头:“施大人千万要为女儿着想!如今之计,还是要保全她们的名节。”
名节,施培庆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并不迂腐,听到甄学才这老腐儒的一番话,忍不住冷笑道:“说得倒是轻巧,可名节虽然大于天,女儿就随随便便舍去了?就算咱们狠得下心来,其他人呢?依我看,栗弘升就舍不得!”
甄学才一听到栗弘升,神色就变了,栗弘升比他和施培庆都年轻,如今不过二十九岁,正是前途大好的年纪,更何况,栗弘升还是山东巡抚成登宇的亲外甥,要是栗弘升闹腾起来,他和施培庆的官估计就没法做了。
甄学才慌忙道:“唉,您都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施培庆看甄学才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伙匪徒的窝点。现在通报巡抚大人,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派下一些人手,这样搜寻起来容易一些。”
甄学才表情苦闷:“可是,天知道这伙匪徒的窝点在城里还是城外啊?”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施培庆想起卫卓的话,“我一个下属无意间看到,那伙匪徒的马车出城了。”
“您的下属?”甄学才有点怀疑,毕竟充州官员中人才数量实在太少,大多数人离开州衙都会去大家都懂的地方取乐,除了施培庆这种和老婆相濡以沫的痴情种——玩都玩不过来,哪个人会留意出城的马车?
施培庆觉得老脸一红,虽说出了这个案子,他的下属们工作都比以往兢兢业业多了,但是还是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是太傅大人的嫡长子。”他对甄学才说,“前一年的探花郎——您忘了?”
“哎呀,”甄学才惊讶的说,“是卫大公子啊,就是那个逃婚的?”
施培庆对甄学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可不能乱说,不过我看这个年轻人不错,将来早晚会爬到我们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