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大家都开始说一些醉话,有人在吹嘘自己最近的成就,有人在倾诉自己最近的坎坷。
顾意驰还是没怎么参与进去,有人敬他酒的话他会象征性地喝一点,没人敬酒的时候他就只是在那里坐着。
宛月倒是喝了不少,她就坐在他旁边,他想不注意到都没办法忽略她反复给自己倒满的酒。
他是有想提醒她少喝点的想法的——单纯只是出于好意。
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因为他觉得由他来说这个话不是很适合,说不定宛月听了反而更不爽,反而会喝得更多。
眼下他安静坐在宛月旁边不管她喝了多少酒的画面与记忆中他给宛月挡酒的画面重叠,让他觉得挺讽刺的,他不知道宛月是否也会回想起那些画面。
关系变化后的重逢总归要伴随着责怪与疼痛,他想,如果今后再有什么会见到的情况,他还是不要出现了。
这个念头又让他联想到即将和林唱晚的见面,虽然性质不同,但是他们也可以说是经过了关系的变化,毕竟在这之前他们断掉联系整整一个月。
可他还是很想见林唱晚。
机会不出现还好,能够见面的机会出现了,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见。
后来顾意驰的心思基本就都飘到了林唱晚、答谢宴这些方向去了,眼前的相聚变得有点模糊,寒暄的声音也变得嘈杂。
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所谓合适的机会,无非就是有人提出来要走了,自己便可以跟着说要一起走,但是大家显然都不想做那个最先走的人,看起来这场“同学聚会”还得再拖一阵子。
后来是宛月右手边的女生先提了相关的话,她绕到后面去叫了顾意驰一声,小声和他说,“我看宛月醉了,要不你送她回去吧。”
——离开的机会出现了。
但是,还不如没有呢。
因为离得很近,宛月听见了她讲话的声音,抢在顾意驰开口以前就出言拒绝,“我才不用他送,我没醉!”
她一边说还一边继续给自己倒酒,结果倒偏了,酒洒了一半。
顾意驰有点无奈地转眼看向宛月。
他知道她是真的醉了,不是装的,不然她讲话的音量不会这么高,也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小女孩的那一面来。
宛月高二那年就转学去梧桐市了,所以她和在场的大家其实都不算特别熟,现在她喝多了,顾意驰不管她的话大概率别人也不太好插手。
再加上明眼人都知道宛月今天的来意,顾意驰先前拒绝和她喝酒已经很不给她面子了,现在还放任她自己这么喝下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看。
顾意驰终究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把宛月当陌生人或者当没看见,他从桌上拿了纸巾递给宛月,却被她伸手打开。
“离我远点,我不要。服务员不能擦桌子吗?为什么要我擦?”
“不用擦桌子,你先擦一下手。”顾意驰耐心地回应她,把纸巾递到她手里,“然后告诉我你一会准备去哪,我给你叫辆车。”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对这里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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