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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夜雨就已经停下,清晨醒来是太阳已经挂上了枝头,屋顶滴落的雨滴被阳光照的晶莹剔透。
杨扶柳在窗边站了一会,就去侧厅吃早饭,还没有吃一会,鱼儿就慌乱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
“小姐,路,路公子又来了。”
“哦。”她淡淡应声,又继续吃着。
“他没有进来,而是又站到昨天那个位置,而且脸比较苍白,看样子昨日并没有休息的好。”鱼儿就想做现场直播一样汇报着。
“夫人老爷听到消息,已经往前面去了。”
听到这,杨扶柳顿时将手里的碗筷放下了,毕竟杨县令杨夫人现在正为她要和离的事情伤的心肝疼,难免又出什么时段。
她走的较快,到门前的时候见杨夫人二人也刚到,顿时脚步没停的挡在了他们前面。
“爹爹,娘亲,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就可处理,爹爹不是县衙内还有事要做吗?你们去忙吧。”她赶紧摇将人赶走。
“柳儿啊,有事好好说,不要非将事情都做绝了,这样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杨夫人还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心理,对于路离风,开始她也是瞧不上的,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也觉得这孩子踏实懂礼,也就真的将他当作自己女婿了。
“好,我知道了。”她看着两人走了进去后,才转身看向路离风,而他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交汇,却好似一眼万年般,一夜过去,好像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的脸还是苍白,一向温润的黑眸好似蒙了雾色失了色彩,眼底还多了些疲惫的青色,而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昨日的未曾换过,可见路离风昨晚过的实在不怎么好。
他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流连许久,薄唇抿了抿,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娘子,我们,回家好吗?”
他依旧温柔如水,目光诚挚如星辰般夺目,这样的眼神和以前没有不同,好似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她还是他体贴柔顺的娘子。
但她也听出他语气中的隐忍和痛切,如今的他的心好似冰雪中的残柳一般,一碰,就碎。
说出这句话,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杨扶柳心中发酸,面色却一片冷漠,语气更加不善:“我不是昨日和你说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竟然来了,我们就去衙门将官府公证给取消了。”
他袖下手微紧,却是上前,动作极快的吻在了她的脸侧,那泛着凉意的唇落在她脸上印下一片酥麻,以及直达心底的温情。
杨扶柳不由手指一和,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指腹,让自己保持保持清醒,再抬眸,看着他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平静。
他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疏离冷漠一般,声音柔和入骨:“娘子,你说过,要我更主动些,我主动了,那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不和离,好吗?”
清风自傲如同遗世独立的路离风再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低三下四的乞求,而她,依旧是一脸嫌弃厌恶,声音恶劣的丝毫不顾忌路边的人来人往。
“路离风,本来我只是腻了你,对你心中还是有仁慈客气,做不成夫妻也能做偶尔露水的野鸳鸯,如今你一再如此死缠烂打,当真是犯贱至极,如此的你,就算你在此脱光,对我跪下摇尾乞怜,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嘶。”周围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这话当真是恨。
任何人,想必都无法受得了此般侮辱。
更何况是一身傲骨饱读诗书的路离风,岂不是将他按在地上踩吗?
他握住拳头,眼睛里骤然发红,面皮都不断抖动:“你当真如此,对我不屑一顾了?”
“我以为你早该明白,之前我谎称我母亲生病,不让你耽误考试,也不过是给你留的最后情分,不过我想凭你的本事,估计你考到四五十官场也不会有你一席之地,好歹我也做了你几个月的娘子,我就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早日放弃不要继续浪费时间金钱去应试了,多做点农活干点实际,说不定以后还能找个娘子陪你每日抗锄头去地里种菜呢。”说到最后,她嘴里的讽刺意味更显。
毕竟虽说这路离风有一肚子才华在县城颇有名气,但家中孤寡无依,只是一个穷酸书生,就算有吴小姐等人对他爱慕至极,但要真的招做夫君也是少之又少的,仕途人人想进,读书之人数不胜数,但真正走向成功的人又有几人,大多数书生都是酸腐潦草一辈子,到死的时候连一张草席都是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