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出嘘的手势,明显酒还没醒,笑得十分娇憨,“暮言,别说话!我爹说不定在旁边,不能让他找到,不然我又要回去背书了。”
茗余唇角刚扬起的浅笑突然僵住,暮言两个字就像冰水一般,将沉浸于温柔中的他一头浇醒!
所以,她带他跑,是将他当成了暮言是吗。
茗余心口发凉,很凉很凉,凉到让他走不动路。
“你怎么不走了啊?”沉姣满是不解的回头,然后笑颜如花,“不过没关系,已经跑得够远了,我们先下去吧。”
茗余不说话,他极想将手抽出来,可他做不到,他贪恋沉姣的温柔。
茗余暗想,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苍玄即将进攻天合,到时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如此,哪怕是她醉了也不可能了。
对,最后一次!
沉姣牵着茗余坐到台阶上,突然,她凑近茗余的脸:“暮言,你流血了,你,你受伤了。”
茗余一愣,流血?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低头一看是殷红的血。
想来是内伤复发了,他刚才没注意到。
沉姣慌乱的在身上找着手绢:“找到了找到了,你别动。”
“我不动。”茗余点头。
沉姣凑到茗余眼前,小心翼翼的帮茗余擦去嘴角殷红的鲜血,她身上的酒气依旧很重,双眸里的担忧十分明显。
茗余就这么看着她,目光逐渐温柔。
突然,沉姣大叫了一声:“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血,怎么这么多血。”
茗余的手是刚才受的伤,而血则是茗余胸口崩裂的伤口,鲜血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沉姣用手去捂,却捂了两手鲜血,她整个人都颤抖了,快哭出来了:“为什么止不住,为什么?”
她的哭腔让茗余心头一紧,他急忙安慰,也有些慌乱:“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它就不流了。”
说着,茗余也暗自用内力调息,想止住自己的血。
“你当我傻吗?”沉姣双眸有泪光闪烁,她哽咽怒吼,“你又要骗我!我要给你上药,上了药你就不会死了。”
说着沉姣去扒茗余的衣裳,茗余脸色红白交织,这可是在大街上啊。
他红着一张脸捂住衣裳,这举动在醉酒的沉姣看来,就是他不想上药。
沉姣突然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那个委屈:“你果然骗我!你给本小姐把手拿开,否则本小姐,本小姐……本小姐就哭给你看!”
说着,沉姣哭得愈发大声了。
茗余如遭雷劈,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任性哭泣的女子,是那个平时沉稳、在商行挥斥方遒的沉姣。
茗余心头复杂至极:“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吗?伪装大人很累吧。”
“你说什么啊,哇,你骗我!”沉姣越哭越大声。
突然,屋子里传来暴怒的妇女声音,随即灯也亮起来了:“哪个疯子在外面鬼哭狼嚎,看老娘不报官把你给抓起来!”
茗余脸色一变,抱起沉姣运起轻功就走,同时还不忘一把捂住沉姣的嘴。
“你干什么啊,唔唔……”
在他们离开的几秒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肥胖的妇女见人居然跑了,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茗余本想将沉姣送回将军府,可沉姣死死抓住他的衣裳不撒手,茗余无奈之下只得到客栈去。
为了不让掌柜觉得自己被追杀而拒住,茗余直接飞上二楼打开一扇窗户,抱着沉姣进去了。
回头刚将窗户关上,突然腰间就被一双手抱住,背后也被人贴住。
茗余整个人一僵。
“别死,你千万别死。”沉姣紧紧抱住茗余呓语哀求,泪水不停的掉。
滚烫的泪水滴到茗余后背,茗余又是一僵,他转身看着双眸已被泪水模糊的女子,心疼的将她拥入自己怀里:“我不会死的。”
下一刻,茗余突然被沉姣推到床,上!
茗余愣了,在他愣住的瞬间,沉姣整个人坐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制住,然后她得意抬头:“我说了我要给你上药,你不听话就别怪本小姐不义了!”
说着,沉姣直接扒、开茗余的衣裳,然后摸索着自己身上的药瓶。
“嘶。”茗余深吸一口气,眼里有隐忍之色,声音都有几分嘶哑,“沉姣,你先下去好不好?我自己来上药。”
“你休想骗我,我的药瓶呢……找到了!噫,怎么拔不出来。”
……
到了时辰,小二在客栈里巡了一圈,走到一个天字房时听到声响,他疑惑:“这件房有客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正打算推门去看看,可里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小二脸色瞬间怪异。
算了算了,明天再看也不迟,人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