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我们明天见。”
听到前一句话,白辛以为她放过自己了,至少不会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听到后面一句话时,她神色绝望。
不,她宁愿死!宁愿死!
“大师兄,大师兄……”白辛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哀求。
可赢若风缺已经跟着白子衿踏出去,白子衿赤着脚踩在那些药草上,一些有锯齿的药草将她细嫩的皮肤划开,留下珠珠鲜血。
白子衿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只抱着雪花往前走。
赢若风一直跟在白子衿身后,直到出了刑峰后,他低声开口:“白子衿,停下!”
白子衿回首,笑容浅浅,却不说话。
但赢若风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远,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把脚给我。”赢若风樱唇掀起,凝视着她。
白子衿微微一笑,这次她不再后退,而是坐在了一块岩石上,双脚垂下。
风吹过,将本就只穿着里衣的她吹得更凉,身体下意识的颤栗,但脸上的笑容不减。
赢若风先脱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白子衿也不拒绝,乖巧得有些不像话。
赢若风微微皱眉,他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小脚,他的大手刚触到白子衿的脚,白子衿下意识的一缩,不顾片刻后就不动了。
白子衿的双足滑痕累累,还有血珠浸出,他拿出膏药细心的替白子衿擦,擦到一半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身子微震。
只家白子衿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眸沉睡过去,赢若风唇角扬起苦笑:“原来,只是因为你睡过去了。”
他原本还以为白子衿不抗拒他了,原来是因为那一缩后便沉睡过去了。
赢若风丹凤眼闪过自嘲,他细心的将白子衿的脚处理好,然后拦腰将沉睡的白子衿抱起,动作十分小心,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碎的珍宝一般。
赢若风凝视着怀里的白子衿消瘦的脸颊,她很轻,轻到让他几乎用不上力气,轻到让她害怕她随时会离去。
“白子衿,若是凤惊冥这般抱你,你定会很欣喜吧。”赢若风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满是自嘲,也有不甘。
他的话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赢若风将她抱着,走回绮罗峰,他一身白色中衣,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皎洁的月光照拂在他身上,却被他清冷的气质隔绝,他就是那高傲的孤月。
可孤月,也有沉沦水中的时候。
白子衿在他怀里,一身青裳外披,替她遮挡住风,但时不时还会露出那伤痕累累的双脚。
赢若风武功很高,他抱着白子衿到绮罗峰并没有惊醒任何一人,但他并没有立刻将白子衿抱回房里,而是寻了一个大氅盖住白子衿,将她抱到她白日站的地方,远远眺望。
“其实,你是在看他吧。”若有若无的清冷声音响起。
白子衿每日醒来,都会站在这里。
这个方向,是看天合的方向。
白子衿静静躺在他怀里,沉睡如旧。
“白子衿,那些天里,你有没有这样看过神医门的方向?”赢若风问,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一出口就被风吹散。
怕是,没有吧……
赢若风丹凤眼望着远方失神,只有在白子衿沉睡的时候,他才敢把这些话问出口,至少,他还能自我欺骗。
他就这么抱着白子衿站着,直到阿落发觉的时候,那时已是天快亮了。
阿落并没有上前,而是默默的看着:若是小姐和赢公子在一起,就不会有那么多苦难了吧。
可没有那么多若是,一颗心,只能交给一个人。
……
“门主,昨天小小姐到了刑峰,将白辛……折磨得生不如死。”弟子和白傲禀告。
白傲闻言微微皱眉:“我知道了。”
白辛替宣帝炼毒差点害死善善,善善怎么折磨她,她都是活该,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善善的性格大变,才是白傲最担心的事。
白傲翻着医术,寻找着医治白子衿的方法,同时喃喃自语:“善善,你切莫像你娘一般,为情执迷不悟,外公只有你了啊。”
白子衿在鬼王婚礼当日毁婚,重伤醒来后性情大变,半夜虐待折磨白辛的事,已经传遍了神医门上上下下。
不过,倒是没有人同情白辛,他们神医门的规矩在那里,不可谋杀同门!光是这一条,已经能让白辛死了。
他们只是有些害怕白子衿,现在小小姐性格大变,他们会不会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