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则都看傻了。
平时也不见周叔这么婆婆妈妈,怎么今天如此不利落?而周婶也跟平常风风火火的状态不太一样——要搁在平日里,周婶早就跟周叔生气了,今天倒是安安稳稳,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周婶听到脚步声,扭头满是歉意地对着宁维则笑了笑,又对周叔柔声道:“当家的,要不就先不带了。反正镇上也不远,下次再来拿。”
周叔勉强地点点头,双手支着膝盖站起来,背过身去没再说话。
宁维则这才得空插话进来:“叔、婶,咱们收拾怎么样了?再晚的话,怕是回到镇上天都黑透了。”
“收拾差不多了,咱们一会就出发。”周婶应声站起来,拉着宁维则的手,走到院墙旁边,显然是有些悄悄话想说。
“丫头,别急,再让你叔看看。”周婶的眼眶也微微有点泛红:“那年逃难,我和你叔到了饶谷村,幸亏遇上你爹妈好心帮忙,我们才能安定下来。这个宅子里的东西,都是后来你叔和我一手一脚辛辛苦苦攒出来的。这会儿突然说要搬到镇上去长住,你叔心里有点不适应,这些老物件啊,舍不得……那个,丫头你别介意啊,一会你叔就好了……”
宁维则拉着周婶的手紧了紧,又轻轻拍了拍周婶的手背:“没事的,婶子,我懂。我跟小叶子他们就在门口等你们,不着急的。”
安土重迁,人之常情。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周叔和周婶把最后一个小筐也拿了出来,这才恋恋不舍地锁了大门,红着眼眶爬上了车。
牛车吱呀呀的,离了小村,渐行渐远。
等宁维则一行到了镇上,已经快要到戌时了。想着维钧还在家里没吃饭,几个人心急火撩地直奔小院,把早就到了县衙的老三和媳妇忘了个一干二净。
县衙里自然是没有客房的。
好在大牢里关着的囚犯不多,老三和媳妇有幸混了个单间。
硬得像块石头一样的窝头,正是二人的晚餐。老三媳妇抻长了脖子咽下去一口,第二口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流着泪跪坐在地上:“当家的,要是真让咱们坐牢,那可怎么办啊……”
老三哪有应对的办法,也是面色哀哀戚戚:“明天见了县令老爷,咱们主动认错吧,求个情,没准就把我们给放了呢?”
隔壁房间传来沙哑的笑声:“都到县衙大牢了,还想着认错就能出去?要是能放我出去,这三年里让我天天给县令磕一百个头,我也乐意!”
老三媳妇闻言,双手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连窝头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隔壁房间的沙哑嗓音再次传入二人的耳中:“那个婆娘,你的窝头要是不吃的话,给我怎么样?反正你们刚来没那么饿,不像我哦,连老鼠都得省着吃……”说着,隔壁房间的鸟窝头汉子笑嘻嘻地举起了半根老鼠尾巴。
想到自己可能也要沦落到蓬头垢面地蹲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吃老鼠,老三媳妇一口气梗在胸口,双眼向天一翻,晕了过去。
次日一早,周婶正在灶边做饭,小院的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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