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又是汪老道的弟子,自然他看见陈进后,也是客气非常。
初时对梅学士唤自己的尊称,陈进还会感觉到有些怪怪的,可是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
打完招呼后,他便向着院子内五等班的课房走去了。
回到课班,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他又将目光望向了正坐在讲台上看书的周夫子身上。
这一向看起来坦坦荡荡的老夫子,竟喜欢在人后告阴状,虽然早间陈进因为这夫子的告状被自己师父斥责了一番,不过,他却是并没有怪罪这夫子。
只不过,眼下他在盯着这老夫子看时,夫子在他眼中的形象发生了改变。
片刻过后,坐在讲台上看书的周夫子扫了一眼台下已经坐满的座位,旋即将手中的书往讲台上一放,起身说了句:“娃娃们,开讲了,今天我们来学‘打老虎’,你们跟着本夫子念。”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遇到小松鼠,松鼠有几只,我来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伴随着周夫子的吟念,讲台下的一众学童们跟着他一句一句,很是认真的念了起来。
唯独陈进,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手中的课本,无精打采的鬼吼鬼叫着,好在堂内其它学生的声音够大,将他的鬼吼完全隐末在其中。
就这样,一堂课上了也不知多久,讲班敞开的窗户外,一阵微风刮了进来,轻抚在陈进的脸颊上。
被微风这一吹,他整个人立马便生出了一丝困意,昏昏欲睡了,由于每天天还未亮就要起床扎马步,因此,每天课上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升起一丝浓浓的困意来。
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将头一偏,用手一撑,假意看书,实则闭上了双眼。
由于陈进的个头在五等班里是最高的,因此,他坐在课班的最末尾,又加之周夫子年纪老迈,眼神不太好使。
因此,若非这老夫子走下讲台,到课班尾部来,是不可能看清他此时动作的。
就在陈进偏着头打算小憩一会时,一粒小碎石子突然从敞开的窗子外飞了进来,直接打在他的头上。
被小碎石这一击,头上立马就起了个包,旋即一股疼痛感夹杂着无名怒火陡然升起,让他瞬间睡意全无。
不过,当他将目光扫向窗外之时,心中的怒火却是立马消退下去了,整个人也瞬间蔫下来了。
因为,此时此刻,汪老道正一脸怒气的站在窗外望着他。
“陈进,本夫子刚才教的‘打老虎’,你能背下来了吗?”
就在师徒对视之际,讲台上的周夫子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这方世界与陈进之前生活的那方世界的文字虽是不通,但文理这些东西却是很相似。
而且眼下周夫子教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低能,基本上听过一遍就能背下来了。
“可以,夫子您且听好喽。”
从坐位上站起身,陈进将书本一合,放到了自己后背,而后一字不差的吟念起了夫子刚才教的那首‘打老虎’。
“好~你坐下吧。”周夫子在听完陈进的吟念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坐下后的陈进立马又将目光望向了窗外,此时,在看自己师父时,他发现对方脸上的怒意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
到此,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