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浣衣局
“荷儿,长广郡公晋封为王了,你姐姐岂不是要当侧王妃了?”
浣衣局的女官中蹲着身子,帮荷儿拾掇着脏衣物,身边还围绕着另一帮女工,大献殷勤。
荷儿一脸骄傲,捶打着木盆中的衣服,得意说道:“那是自然,姐姐素来命好,有上天眷顾呢!!”
女官啧啧连声,神往不已,叹道:“上天怎不也眷顾眷顾我呢,难不成要我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
女工们笑道:“大人莫急,会有这一天的,可不白费了大人这般花容月貌啊……”
女官哈哈大笑,一身的肥肉颤抖不已。
“掌事大人,有人拨配到你这里来了…”有小太监走了进来,对女官说道。
小太监身后站着的妇人,正是失魂落魄的令萱。
女官起身迎了上去,信口问道:“从哪里来的?”
小太监答道:“从荷塘来的!”
小太监转身离去,留下令萱背个孩子,傻傻地待在原地。
“这,诶,你先别走啊,这带着个孩子的,碍手碍脚的,留在我这里做什么呢?”
女官挤拧着脸,大为不满。
荷儿见状,早已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荷儿挪了过去,紧紧握住令萱的手。
令萱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涣散,喃喃说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什么?谁死了…”荷儿不知发生何事,不停地追问。
一众女工围了上来,打量着令萱母子,惊愕不已。
“这就是你姐姐?”
“不是侧王妃么?怎么跑到我们浣衣局来了?”
“怎么痴痴傻傻的,是不是丢了两魂三魄啊?”
荷儿忙道:“姐姐定是受到惊吓,才变成这样的,你们就别问了…”
女官收回了之前那憨厚的笑容,嗤笑道:“就这蠢笨模样,也想进王府?荷儿,你是诓我们呢?”
“大人,姐姐素来机警利落,不知是哪里死了人,才把姐姐吓成这般模样…”荷儿忙着辩解。
几个女工抬着水桶回来,大呼小叫:“吓死人了,荷塘的人都被处死了,真是惨不忍睹…”
一众女工们骇然当场,纷纷议论起来。
女官皱起眉头,又看了看令萱,问道:“你不也是荷塘的吗?怎么这生死关头,倒拨到浣衣局了,怎会这般好命?”
令萱不答,依旧如傻子一般。
那血淋淋的画面一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根本还没抽离开来。
荷儿忙道:“姐姐素来吉人天相,大人该相信了吧…”
“吉人天相?真如此,又怎会沦落到我这里来?”女官撇撇嘴,斜了二人一眼,指了指地上的衣物,冷冷说道,“赶紧洗干净了,别偷懒啊!”
…………..
2..身后名分
灵堂内,皇后的遗体摆放在棺椁中,面带微笑。
在她以身投水之时,她是带着美好憧憬的,她期盼能与夫君再度重逢,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
或许,她是如了愿了吧…
娄氏侧坐于女儿灵前,手捧灵牌,不停地抚摸,泪水决堤。
“女儿啊,原谅母亲,母亲不能因为你一人,而误了高家的大好前程啊…”
一众大臣走入灵堂,朝娄氏行礼参拜:“太后节哀!”
不错,娄氏已成了一朝太后!
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她怎能不是这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娄太后连忙拭净眼泪,抬眼望向众臣,脸上的悲伤之情一扫而光。
“死者为大,众臣公该祭拜皇后,送她最后一程吧!”娄太后淡然而又平静地说道。
宰相杨愔躬身说道:“太后,陛下降旨,将高氏封为长公主,太后何以仍要臣等以皇后之仪祭拜呢?”
娄太后抬起灵牌,正声说道:“皇后直到临死之时,依然以前朝皇后自居,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满足她最后一个心愿?”
杨愔细细打量娄太后手中灵牌,只见上面写的是:孝静仁德皇后之位。
“太后悲悯女儿,臣明白,只是陛下金口已开,实难收回成命,长公主谥号一事,还请太后与陛下共同斟酌!”
“什么长公主,是仁德皇后!”娄太后放下灵牌,起身望着棺椁,颤抖着手抚了抚女儿的脸庞,悲戚说道,“皇帝若要怪罪下来,都由哀家担着!”
娄太后可不是没有主见的软柿子,她做的决定,就是懿旨,怎能轻易改变?
杨愔本是高洋的家臣,追随高洋多年,平日里早从高洋口中知悉娄太后的脾气,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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