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杀我只是为了财么?”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蓝雅人的消息。”
燕归尘点头:“不错,秦阳他们没有在那批贺礼中发现血珀王冠,礼单上也没有记录。”
鬿风思忖片刻,道:“我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
燕归尘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昨日某人还说,有业务问题来着。”
鬿风脸色一黑,“你不呛我会死么?”
“王冠可能被提前取走了,礼单也换了。”燕归尘又变得一脸严肃,认真道。
鬿风汗颜,心中直道这厮变脸简直比大染坊还精彩。
“可不是么,赫鲁舍故意透露消息,不就是为了抓住蓝雅人。”
燕归尘忽然挺直脊背,搭在桌上的手骤然握拳。
蓝雅人被杀害怎么说还是跟他有一定的关系。
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床边,云初醒正睡得沉。他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只觉得闷得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杀害蓝雅人的真凶,不是赤利古。”
鬿风诧异:“你怎么知道?”
“利古那么迫切地想要我死,就是因为他没掌握到到蓝雅人的藏身之所。”
如此一说,鬿风才恍然大悟。
如果赤利古查到了蓝雅人藏在哪里,想要斩草除根,那就不会让赫鲁舍冒险去调遣玄影了。
燕归尘那么确定凶手不是赤利古,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朝鬿风问道:“还记得之前让你查的那个矢镞么?”
秦阳从沙落带回来一支箭矢,矢镞和他之前所中的箭矢是同一种。
都是前端尖利,镞脊凸起呈三棱状。最重要的是,这矢镞的材质,不是普通的恶金铸造。
鬿风派人查过,坞什只冶陨铁,不曾出现过别的材质的铁器。
他问:“你怀疑是那些人是从中原来的?”
燕归尘摇头:“还不确定,燕朝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材质的兵器。”
见他否认,鬿风撇了撇嘴,道:“那可不一定,你都这么久没回去,说不定已经有人炼出了新的铁料。”
鬿风的话不无道理,若真是这样,这没准还能作为一个线索。
“啊!!!”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尖叫。
云初醒猛地睁开眼睛,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都被浸湿。她脸色煞白,双目通红,额角布着一粒粒汗珠。
灰绿的眸子震颤着,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涌出,没入发间。
燕归尘闻声快步走过来,替她擦拭额角的汗,柔声问:“怎么了?”
云初醒木然地睁着双眼,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只觉得心口被千刀万剐,整颗心摇摇欲坠,却还吊着她一口气,生不如死。
那一场大火仿佛还在她眼前熊熊燃着,族人凄惨的呼救声如魔音一般充斥在她耳边。鲜血溅在她脸上,顺着下颌角流至脖颈,带着温热。
汗水浸湿了她细碎的发丝,粘连成块,额角暴起的青筋在白皙的肤色衬托下,尤为突兀。
燕归尘伸手想要拂开她的碎发,却被她一把抓住。
虎口传来一阵被撕咬开的剧痛,他面不改色,静默无声。
云初醒终是抑制不住,死死咬住他的手,失声痛哭。
鬿风拧着眉,心中泛起不忍,他垂下眼皮,将脸偏至一边。
燕归尘的心思全然不在于手上传来的疼痛,最让他关心的,是能不能让云初醒把积压在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