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他的三个徒弟,都戴着黑眼圈,脚步踉跄的走出了寺庙,去后山劳作了。
以前,几个大和尚可是睡到自然醒,任由无能禅师怎么叫,午时之前是绝不会直立行走的。
现在他们却比无能禅师起来的还要早,特自觉的,去后山干活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八十八岁的无能禅师,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客房,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出了云积寺。
佛门讲究能容人时,且容人。
在这生活多少年的无能禅师师徒四人,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会因为某位女施主的不请自来,乱了佛门净地修行的气场,就指责少缘禅师,赶他下山。
可这两个无耻之徒,在接下来的一周内,都没让无能禅师师徒四人,睡个好觉,那就太过分了!
要不是无能禅师的极力约束,少声等人,肯定会大脚踹开客房门,把他们给收了!
更让无能禅师头疼的是,少缘和那位女施主,感觉老在屋子里闷了,外出散心时,看到那潭云积寺专用水潭的水质,如此甘甜清澈后,竟然在那里面游泳,戏水。
少声等人对方丈哭诉,明天他们还这样的话,师兄弟三人就要卷铺盖,云游天下去了,还请师父多多保重自己。
无能禅师怎么说?
他只能掐指一算,拈花微笑,说明天就可苦尽甘来,少声等爱徒,可以在外暂住一宿。
太阳西下,百鸟归林。
披头散发,脸色慵懒,浑身懒洋洋的女施主,终于睡醒了,趿拉着鞋子,打着哈欠走出了客房。
古寺无声,透着庄严肃穆——
无能禅师师徒四人,和少缘禅师都不在。
香积厨门前的几个木桶,也不见了。
看来,他们是去提水了。
从这到水源地,直线距离也就三百米,但中间却隔着一座山,两个山谷。
可能是中午被少缘禅师喂的太饱,女施主酣睡五个多小时后,除了四肢无力外,一点都不饿。
她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的,痴痴望着夕阳西下。
晚霞漫天后,她幽幽叹了口气:“唉,一周的时间,扎眼就过去了。一切,都仿佛在昨天。如果,再也不回四九城,就和我家先生,终生就住在这云积寺,白天砍柴种地,晚上吟诗作对,多好?”
很可惜。
她明天必须返程。
用洪老总的话来说,就是:“你可是我的定海神针。一下子批给你七天的假期,就已经是看在李大先生的份上了。第八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得给我赶回单位。要不然,严惩不贷!”
女施主倒是不在乎严惩不严惩的,只要能和她家先生在一起,别说是身居高位了,就算拖着打狗棒四处要饭,那也是浪漫无限,绝不会抱怨丁点的。
她在乎的是,李骁也不可能久居这边。
他在云海有老婆,有事业,这次跑来云积寺,也算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顺势完成对大长老的承诺。
那么,当李骁去忙他自己的事后,李无疆又去哪儿?
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或者去云海,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吧?
“我这次来,真能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珠胎暗结?那老东西,说话貌似不是太靠谱。想当初,我和先生大婚期间,恰是危险期。不分昼夜的辛苦劳累,也没看到什么动静。这一周,就能怀孕了?”
李无疆垂首,看着结实平坦的小腹,越来越没信心。
反倒是她的身材,看上去比起以前,更加的完美,没有丝毫缺陷了。
这个变化,让李无疆很是不满。
身材太好,不但会影响她走路的平衡,身手的矫健性,尤其会引来男人的龌龊眼光。
不过,她是绝不会像古代的女人那样,会故意穿上肥大的衣服,来藏拙的。
她家先生说,他喜欢——
只要李骁喜欢的,李无疆是绝不会在意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要不,求求这些雕塑,保佑我能心想事成?”
李无疆忽然间,想到民间渴望儿女的人们,就会拜佛求子之类的事了。
她当前就在寺庙内。
当前又没人,她想怎么拜,就怎么拜,哪怕是打着滚的拜呢,也没谁和她收钱的。
李无疆立即来了精神。
为彰显自己的诚意,她特意回房,洗漱整齐。
她跪在大殿正中的雕塑前,态度虔诚,双掌合十,再三叩首,嘴里念念有词:“请保佑无疆心想事成。事后,必定为您重塑金身。如若不然,一把火夷为平地。阿弥陀佛。”
李无疆又怕拜错了佛,让专管这个业务的雕塑生气,索性挨个拜了过去。
拜完大殿,拜偏殿。
“他妈的,破破烂烂的云积寺,雕塑倒是不少!这儿,竟然还藏着一尊。”
拜佛姿态虔诚的李无疆,看到神龛内,好像也有尊雕塑后,暗骂了声,端起蜡烛,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