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夫人拉开周宝璐,周宝璐似乎也认识到自己失礼,侧过身拿着帕子抹了眼角,又在丫鬟的安抚下缓缓平复情绪。
二夫人看着周宝璐作态,心中不屑的嗤了两声。
周宝璐这人可真是不干人事也不说人话。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宝璐这可倒好,生怕人不难堪痛苦,说话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戳。那刀都闪着冷锋,一戳就是一个血窟窿。没见这表姑娘哭的人都快抽过去了,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二夫人跟周宝璐不对付,也是真的嫉恶如仇,她见桑拧月压抑的一直垂泪,就赶紧转移话题说,“我是这府里的二夫人,也是你表姐的妯娌。桑表妹应该知道我,之前我还让珠儿往你院里去了两趟。”
桑拧月又赶紧给二夫人见礼,“我知道夫人,多谢夫人记挂我,还特意让人送了山参来。我病体沉疴,身体亏虚的厉害,偏不好大补……您送的山参当真当了大用,拧月这厢多谢您了。”
说着又给老夫人行礼,“也多谢您老人家记挂,几次三番送了补身之物给我,拧月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二夫人和老夫人闻言又是慨叹,又是惋惜,“既然来了府里,就是一家人,给你的东西你就受着,这也是咱们的一番心意。”
“快别谢来谢去了,看那小脸白的,人都快站不住了。赶紧坐下歇歇,可别来一趟鹤延堂,刚养好的身子再败坏了,那我这心里可要不好受了。”
桑拧月在弟弟的搀扶下,在椅子上落了座。丫鬟端了参茶过来,老夫人又催着她赶紧喝,“你那身体啊,还得好好养。今天来一趟就算了,之后可不敢再过来了。就在院子里好好养身体,等什么时候身体养回来了,再过来这院里陪我老婆子说说话。”
不等桑拧月拒绝,她又催促清儿,“快一道坐下歇歇,喝点参茶,养养精神。”这孩子听说有十岁了,可看这体量,撑死也就八九岁。关键这孩子也清瘦的厉害,看人也怯生生的,那不用说,指定是在王家时被亏待了。偏这孩子言行举止都得体的很,那就愈发让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更怜悯这姐弟俩可悲可怜。
老夫人是善心人,二夫人虽嘴巴不饶人,但也怜悯弱小。有他们两人亲切招待,又有三姑娘妙语连珠,倒是衬得这姐弟俩跟他们是至亲,反倒和周宝璐没什么关系似的。
老夫人轻咳两声提醒周宝璐,可惜,这儿媳妇不知想到哪里去了,顾自出着神。偶尔回神看像桑拧月,那脸上的表情也莫测的很,总像是怀揣了某种恶意。
老夫人蹙眉,不知道这对表姐妹在闺中究竟有何种龃龉,以至于时过境迁,还让周宝璐念念不忘。
可既然双方不睦,她又何必忙前忙后张罗着让这表妹进府?将人接出来,送回娘家不就是了?千方百计把人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难道真是有别的算计?
老夫人想到这茬,心里咯噔一声,看向周宝璐的视线更加隐晦复杂了。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老夫人担忧几人稍后顶着大太阳回去,身体再吃不消,便将众人都打发了。
老夫人又尤其可怜桑拧月,便耐心安抚她,之后真不必日日过来请安。既然进了侯府,就是一家人,老人家总是盼着大家都好的。她老人家身边也不缺人伺候,若真有心,每天在屋里给她抄卷经书就可,实不必大费周章跑过来。毕竟调养身体阶段,还是以身体为重,等身体真养好了,再过来请安说话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