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疼了。”
沈廷钧一把抓住桑拧月受伤的那只手腕。他骨节修长匀称,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冷白的手掌微动,似乎只需轻轻一用力,便可以将她那只冷玉似的柔荑攥在掌心里。
沈廷钧的声音也陡然变得喑哑而低沉,像是绷紧了一根弦,他说“好,我会注意。”但那种讳莫如深的神态,不像是要小心注意,却像是要狠狠克制,才能不将人攥碎。
清儿提心吊胆的看着,期间屡次感觉这画面不对劲,可总想不出问题关节所在。
他一百次懊恼自己身板弱小,不能把姐姐接手过来。
可他又庆幸。
庆幸这是冬日,这条路僻静,没几个人看见姐姐被沈候抱在怀里这亲昵的画面,不然,只要一想到之后来自侯府的诘问,以及会传的满京城都是的流言蜚语,清儿就替姐姐感到窒息。
好在,煎熬的时刻很快结束。
沈廷钧身边的护卫成林,领了四个同样打扮的侍卫过来。
三娘和五娘见状,非常有眼色的先一步过来将桑拧月接了过去。
这次沈廷钧没推拒,站起身走到一侧吩咐成林一应事情。
成林领着两人离去,剩余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侯爷身侧警惕四周动静。
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他们的眼角余光,却总是忍不住扫到那位,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女眷。
女镖师称她为“桑姑娘”,侯府内恰好也有一位寄居的桑姑娘,虽然寡居,却貌比天仙,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书卷气,难不成就是这位?
可没听说这位深居简出的桑姑娘,和他们冷漠不近人情的主子有来往啊?
侍卫面容肃穆,心中杂念纷飞。可不待他们再观察出些什么,侯爷就要求启程回京。
也是凑巧,正在三娘和五娘商量谁带桑姑娘回去时,那位桑姑娘像是听到了她们的话语似的,恰此刻苏醒过来。
清儿喜不自胜,泪眼巴巴的搂着姐姐,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桑拧月,像是一看到现场,就心思灵慧的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般。
她先是向沈廷钧道谢,只是不知是太矜持,太守礼,亦或是自觉面色脏污不堪示人,便一直垂着首,全程不带抬头看人的。
之后她又耐心安抚弟弟,然后跟着三娘上了马。
回程途中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在路径孙柱等四人时,镇国将军府的女卫将恶人转交到他们手里,而后功德圆满的离去。
走到普陀山脚下,沈廷钧开口,“你们先回去,我上山一趟。”
桑拧月微侧首,将脸扭到另一边,并不往这边看。她整个下巴埋在斗篷里,斗篷上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滚边,不仅很好的遮住她的下巴,甚至就连把半张面颊,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沈廷钧看了一眼回过头,叮嘱清儿,“我派两个人跟你们回去,……护好你姐姐。”
清儿纳罕,“侯爷不回府么?”
“晚些时候回。”
“侯爷去山上,是要告诉老夫人,我和姐姐遇险的事情么?”
桑拧月终于看过来。
她并不想老人家为他们忧心,老夫人上了年纪,大喜大悲容易毁损精血。再来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桑拧月看着沈廷钧,想开口,又不想和他说话。
沈廷钧却像是掐准了她的心思,看过来说,“侍卫们下山,娘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解释一番,以安母亲的心。”
桑拧月抿着唇,垂着头,心情复杂,但到底是说了一句,“劳累老夫人替我们忧心,不如我和弟弟一道去山上见老夫人吧。”
“你们回侯府去,娘在山上住两天就回府,届时再细说不迟。”又道,“这几天就别出门了,等案子审清楚,我再寻你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