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见?”老夫人吃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从你游学回来,可有一个多月了,你竟是第一次见拧月那丫头,你这是哄你娘玩呢?”
沈廷澜无辜道,“之前不是没机会么?”
老夫人见这不孝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往身后瞅了瞅,没瞅见鸡毛掸子,只能恨恨的点了儿子一指头,“你啊你,你让你娘说你什么好呢。”
老夫人怒其不争,“拧月那丫头来武安侯府,人家可不是来投奔我这个老太婆的,更不是投奔你大哥的,人家是来投奔你和宝璐这对表姐和表姐夫的。你之前游学在外,没见过桑家姐弟也就算了,可你既已回府,无论如何不得和宝璐过去探望下那对姐弟?人家是来投奔你们的,你们这态度却冷漠至极,可真让人寒心。怎么,嫌弃人家是穷亲戚,上不得台面了?”
沈廷澜冤枉的很,可他不敢说。
他倒没有嫌弃桑家姐弟俩是穷亲戚,可桑拧月是寡居之身,他本就该避嫌,加上周宝璐有意阻拦,几次三番在他耳边说那对姐弟的不是,说他们性情长歪了。
他确实是懒得应付极品亲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认同了周宝璐的安排,由她代为照看他们就是,至于他,他是男人,过去多有不便。
可昨天看见了那个背影,今天又看见了桑拧月,虽连正面都没看清,可那样一个通身书卷气的女子,言行举止间都透着规矩,沈廷澜不相信她是周宝璐所形容的女干恶无耻、贪得无厌之辈。
沈廷澜回过神,就听老夫人在念叨那对姐弟有多不容易,姐姐多自强,弟弟多刻苦,姐弟俩多有志气。他们不想双手朝上求人施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宁肯舍了命也得自己上,总结起来就六个字:又倔强又志气。
沈廷澜默不作声听着,老夫人看他露出深思的模样,心头百感交集。
“有些话不该我和你说。”
“有话您就说,我是您嫡亲的儿子,我知道您说什么都是为我好,娘您有什么想说的,您说就是。”
老夫人闻言叹口气,就道,“你那个媳妇啊,她的人品娘不做评价,他是你一意孤行要娶进门的,既然娶进来,那你们关起门就是至亲的两口子。她做事不妥当,你能找补的就给她找补回来。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弄清楚才更好对症下药。”
“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宝璐那孩子尚在闺中时,和拧月那丫头怕是有些不对付。具体的事情我不说,你若有心你就自己去查查。只是有一点我需要先与你挑明,媳妇是你自己挑的,她做得不对你可以帮着弥补,你也可以抽空多管教管教,但别使冷脸,有话好好说,别想着把人丢弃了了事。能修一桩缘分不容易,该珍惜。”
“您的顾虑儿子明白了。”沈廷澜面色凝重的颔首,“儿子也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人,周氏是我执意娶进门的,若她当真说错做错了什么,儿子会好生教。若是教不好……”
教不好如何,沈廷澜没说后话,老夫人也没说。
他们这种家族是不容许有教不好的媳妇的。作为家中的女眷,你可以平庸,甚至可以有某种身体残缺,但你不能不明道理,不能歪了心性。
老夫人说,“桑家姐弟哪里,日后若你不方便登门,只管派个丫鬟走动。拧月哪里你不方便接触,但清儿正是读书的年纪,你若有空,指点他学问,带他出去增长见闻,这都是使得的。”
“儿子晓得了。”
沈廷澜一一应下老夫人的话,老夫人又念叨了几句有关王秀雯的亲事。
王秀雯的亲爹兄弟们都到了,亲事需要张罗的地方王家大多自己拍板做了主。她们倒是也来请问过老夫人,可老夫人借口年迈,便将他们推给了府里的管事和二夫人。有管家和二夫人帮衬着张罗一些事情,王秀雯的亲事并不需要老夫人操多少心。
倒是沈玉瑶的及笄礼,老夫人为此费了不少心神。
这毕竟是女儿家的成年礼,而沈玉瑶还是她的心头肉,及笄礼真是再怎么隆重都不为过的。
老夫人和沈廷澜商议事情,沈廷澜将男宾的宴请之事承包过去。他最清闲,能干的事情自然他来干,至于宴客等事,到了正礼那天自有大哥和二哥来操持。
沈廷澜和老夫人说的晚了,外边华灯初上,他便也懒得回去了,干脆就在老夫人这里用了晚膳。
赶巧今天沈廷钧下衙后回府的早,就又把沈廷祎唤过来,三兄弟凑在一起一道商议沈玉瑶的及笄礼,倒是把大方面的事儿都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