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的集贤堂内,乌魁山故意持扇扇了两下,露出一脸不屑:“弥漫着恶臭的铜臭味,那韩忠真是一刻榆木脑袋,竟然要与这条臭狗结为亲家。”
“乌公子,有人给您留了字条。”
“哦?何人所留?”
“是方才离去的江公子。”
“公子?他也配?”
伙计不愿违逆对方意思,于是口中连连称是。
乌魁山嫌弃的打开字条,顿时脸色巨变,随即怒不可遏:“可恶,江千越你找死!”
眼中怒火,似乎要将字条化为灰烬。
字条上,赫然写着十一个字:恭彘(公子)执扇,油头粉面口臭腥。
恭,有粪便之意,因此有出恭一词。
彘,野猪的文言术语。
公子,恭彘,亦或是公知。
……
书房内,一对父子煮茶谈心。
片刻沉默后,江承开了口:“越儿,有三件事为父要与你商议。”
“老爹,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习惯。”
“臭小子,少嬉皮笑脸!”江承瞪了一眼,“第一件事,是你与云翠那丫头的婚事,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儿子还不想急着成亲,况且儿子已经用行动做了回应。”
对于韩云翠,江千越没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会在集贤堂作出不知羞耻的样子。
被人当面接连羞辱,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心静如水,他还没有达到唾面自干的那种境界。
“哦?你小子可不要作出格的事情。”
江千越白了一眼:“老爹,您儿子可不是流氓禽兽,那种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那就好啊,你韩世叔有他自身的想法,碍于当年的那段恩情,一直是活得十分拧巴。”
两家的渊源,要追溯到十年前。
当年的韩忠还是个落第秀才,由于几次都未能高中,于是就有了轻生投河的举动。
恰逢江承经商坐船经过,这才救了落水的韩忠。
经过劝导,又受邀当了江家账房先生,后来科举终于得偿所愿。
所以说,江承对韩忠有救命与活命之恩。
要不是江承善意邀请韩忠当个挂职账房,不仅糊口生计得不到保证,就连活下去的念头也没了。
间接来说,其女韩云翠能够有今天,也是得益于江承给予的善意所致。
韩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可以说是人如其名,当年两家口头上约定的姻亲,他也不愿意去违背。
虽然听到不少江千越的荒唐传闻,韩忠也都没有动摇联姻念头。
不过深深地爱女之心,也让韩忠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
既希望不负两家恩情,又想着女儿的终身幸福。
正是出于这种心情,才有了携女登门拜访的一幕。
依着韩忠的想法,就是在不违背约定的前提下,两位长辈全力整改江千越身上陋习。
毕竟人还年少,就像树苗,还能掰得直!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听说你要励志参加科举?”
江千越认真道:“没错,儿子确有这个打算。”
江承摆了摆手:“读书养性可以,科举入仕还是算了,为父经营的家底虽然算不上丰厚,但也够你小子挥霍了。”
“科举入仕有什么不好?若是孩儿将来侥幸高中,那也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啊!”
江承不耐烦道:“你小子有完没完?还是那句话,读书可以,但不准参加科举!”
“额……”
似乎觉得话说得太重,江承又道:“我与你娘都几十岁人了,膝下就你一个娃儿,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
江千越沉默了,父亲最后两句戳中了他的软肋。
以古代人的平均寿命,六十岁就已经是长寿之人了,所以相对来说,自己的父母确实不小了。
江千越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江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这最后就是关于酒坊的事情,为父已经将那套设备装在了黄封酒坊。”
“黄封酒坊?老爹,你不会是……”
黄封酒坊,就是此前他出城探访的民营酒坊。
“嗯,为父私下与那酒坊谈了三个月,最后才算是达成协议,从此以后就是江家的酒坊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原来您早有这个打算。”
江千越能猜到父亲会自己开酒坊,但是没有想到早在三个月前,父亲就开始要收购黄封酒坊了。
“经过酒坊大师傅调试,你那套装置确实能提高出酒量,你小子在这方面功劳不小!”
江承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详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是欣慰,还是无奈,亦或是悲愤?
情绪纠葛,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