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想了想,实在是难以描摹出具体,再道:“比如呢?”
季初奕:“比如……”
略略沉吟,他接着道:“眼下,我就在烦恼下属们不敢下班。”
不敢下班?
秦木遥一拍手,乐了,原来,下属们的小心思,领导们都是能够看穿的。
她扬声道:“那是当然啊,领导都不下班,下属怎么敢下班呢?”
季初奕:“为什么不敢?”
“嗯……”秦木遥道,“大概是某种传统吧。就像……以前上学时,我们总是对老师心存敬畏,老师在时,我们就不敢过度放肆。
领导在跟前,肯定不敢太活跃啊。而且,领导都没有下班,说明一天的工作没有结束,这让下属怎么敢下班呢?
下属若是拎着包走了,岂不是说明下属的工作不饱和?
如果你觉得他们的留下是没必要的,你可以直接和他们说啊。”
季初奕:“我和他们说了,如果工作做完了,就可以下班。”
“拜托!”秦木遥不禁拔高音量,她捏紧拳头,愤慨道:“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啊!
工作就像是黄河里的水,即使我们每天很努力地一瓢一瓢地舀出来,但也永远都舀不干。
因为不仅是本身的水量大,还时不时要下一场雨,不断会有新的工作涌来。”
季初奕陷入沉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倒是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我给你一个建议。”秦木遥胳膊搭在桌上,身子向前倾,满脸写着兴奋。
没有什么比给别人提建议更快乐了。
季初奕:“愿闻其详。”
秦木遥:“每天早上工作开始时,你可以让他们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及每件事相对应的deadline都列出来发给你。
然后下班前半个小时,让他们向你汇报,还有哪些没做完,是出于什么原因没做完。
这样可以给他们一个正向引导,让他们知道,提高效率尽早下班才是目标,”
“不错。”季初奕表示认同。
这种方法他并非难以想到,而是一直以来,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本身上,而忽视了工作之外的交际。
如今秦木遥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秦木遥再道:“其实,大部分人工作并非出于信仰,而是为了生存。
在工作中,真正重要的是工作效率,而不是工作时间。
大家还是应该在一定的时间内,有效地去完成工作,而不是随便让工作侵占自己的时间。
我记得以前读书时,老师常说的,玩的时候要好好玩,学习的时候要好好学。
这些都是很浅显的道理,也都是伴随我们人生很久的道理,可慢慢的,就被大家遗忘了。”
秦木遥的口吻之中多有感慨,这些年,她在工作中亲身经历的不多,但见过的乌七八糟的事不少。
很多人在初入社会时,灵魂之中注满元气,可工作了两年之后,就变成了拖着疲惫身体的行尸走肉。
到底是人主动变了,还是社会让他们变了呢?
长街之上,月朗星稀,霓虹高挂,生机化作斑斓色彩,描绘了一副都市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