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一无所觉地把手洗干净,路上有太监宫女儿看见他们过来请安,看到唐宓后神色有点儿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夜同尘将唐宓送到长乐宫门口儿,唐宓问他,“你不进去坐坐吗?”
最近夜同尘挺喜欢喝她这儿的御前八棵,有事没事儿总要来蹭一杯。
夜同尘摇摇头,“不进去了,我还有别的事儿。”
唐宓“哦”了一声,自己进去了。
碧玉见她好回来,过来请安,见到她的脸后,也是一副一眼难尽的样子。
“娘娘,您洗洗脸吧。”碧玉提醒道。
唐宓道:“这个时候洗什么脸?”
“您脸上…”碧玉憋着笑。
唐宓抬手摸了一下,有泥巴,“取铜镜来。”
在镜子里,唐宓看到自己脸上的泥巴不知怎么弄得满脸都是,像个小花猫儿,格外滑稽。
唐宓愤愤地把菱花镜倒扣在桌子上,“臭夜七,就他最坏!”
路上这么多人,肯定都看到了,他明明知道也不提醒她,故意看她笑话。
碧玉拿来湿毛巾给她擦脸,边擦边问,“娘娘,您这是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弄了一脸的泥巴回来?”
而且手是干净的,知道洗手怎么不知道洗脸呢?
唐宓不想说话,坐在那儿生闷气,都怪夜七!
路上确实不少人看到唐宓一脸泥巴了,于是很快就传到夜长安的耳朵里。
“皇叔带着阿宓去玩泥巴了?”夜长安边批奏折边问。
高长兴也觉得这事儿有意思,说给夜长安听,“皇上,奴才听说是去了梧桐宫那边儿的小瓷窑,王爷带着太妃自己捏的瓷胚。”
夜长安笑了,“他们倒是会玩儿。”
“倒也不是,”高长兴犹豫了一瞬,还是对夜长安如实相告:“听说是今儿个公主跟太妃发生了争执,失手打碎了太妃娘娘常用的那套茶具,王爷就说再赔太妃娘娘一个。”
“争执?因为什么争执?”阿宓脾气好,应当不会同夜锦妆吵,多半是夜锦妆在无理取闹。
“这但是不知道。”高长兴摇了摇头,回道。
夜长安又不放心地问:“阿宓没伤到吧?”
高长兴默了默,想提醒他公主才是您妹妹,后来想想算了,皇上对太妃比亲妹妹都亲,偏帮太妃娘娘一点儿也不奇怪。
“没伤到,王爷过去的及时。”高长兴回答道。
夜长安听出了话外之音,“过去的及时?那就是差点儿伤到?”
高长兴不敢说话了。
夜长安语气微微愠怒,“这个锦妆,真是不像话!阿宓身子弱,她怎么能动手?!”
高长兴头埋得更低了。
夜长安想了想,“你去让人把库房里那套刻了凤穿芍药的白玉壶给阿宓送过去吧。”
高长兴“哎”了一声,心想那可是库房里最好的一套茶具,皇上自己都没舍得用,倒是要给太妃娘娘送去了。而且看皇上的意思,那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这事儿传到夜锦妆耳朵里,她冷呵了一声,“皇兄这明显就是偏帮她,也不知道唐宓有什么本事,让皇兄和皇叔都向着她!”
丫鬟林霜不敢说话触夜锦妆的眉头,心里却暗自道:公主您忘了,您以前也是向着太妃娘娘的,怎么这就闹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