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府虽然依旧大门紧闭,但门上的喜花已经变成了扎眼的白花。
不过几日光景,红事变白事,喜宴却成了丧事,一片萧条。
再一跃上房,司徒芯仍是蹲在那围墙瓦顶上静静巡视——
府内的庭院已经被砸的七七八八,大堂也已变成了灵堂。丫鬟没了,仆人没了,就剩下一个老人家掩着面在灵堂前小声啜泣。
心底像是被触动了一般,司徒芯这才有些醒悟。
她好像……害了这楚府。
一跃再落回地面,司徒芯满眼诚然,失神的朝东竹林走去。
她浑然不觉身后正跟着一个藏得很好的身影也在小心的尾随,而趁着她走远后,也跟着一跃上了屋顶,一探究竟。
再下来时,这人也是紧闭双唇。
再看向那走远了的,司徒芯略显落寞的背影,他了然了这一丝触动。
公南月默不作声,仍是轻声的跟着。
有什么办法呢?在她出手相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若是这楚家小姐便这么就嫁看过去了,或许这楚家小姐只要够机灵,还能活的贵气些,可由她这么搅和一番,这结局——必然终是这般光景……
……~~~……
易容呢,通常分为两种。
一是用药膏完全遮盖其本来面目,然后用药粉制成各种伤口、肉片、或是疤痕等等完全遮住让整张脸变得面目全非;二种呢,是用药粉研制,做成人皮面具,附在脸上完全以假乱真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若是易容高手,则能把整张脸都换掉,但倘若不是易容的高手,再怎么变换容颜,人皮面具做的再精致,眼睛没有修饰或是遮蔽也容易漏出破绽。
而就司徒芯而言,明显,她的易容术就属于后者,远远不如她的姐姐司徒凝茹的易容技术。
所以,甭管她的变化有多大,哪怕是寻常人已经完全认不出了模样,但就凭公南月的眼力加上她独有的瞳孔,他还是能从她那个总是在发光的眸子寻找到些蛛丝马迹。
他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这个胖丫头有鬼,但就冲那副他一直都没忘记的泛着蓝光的瞳孔,他还是在暗中盯着她足足两天有余了。
一路尾随到了人迹罕至的东竹林,公南月有些困惑的停下了脚步。
他真的是没搞明白,怎么这丫头会突然到这儿来?
硬是想了些牵扯,直到想起了传闻江湖上有名的毒娘子就住在这东竹林的深处,他这才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丝毫没有松懈,跟着又凑近了些。
一直到司徒芯站在池子旁满心欢喜的沐浴阳光了老半天后,开始宽衣解带,甚至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他这才震惊之余猛的转了头!
不、不会吧……??
虽然公南月是有些小人的盯梢尾随了她两日,但他绝对只是单纯的想着探查究竟,根本没想来偷窥人家洗澡沐浴啊!
直到身后传来了女子的轻哼小调和入水时溅起的水花声,公南月的脸上浮起了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窘迫表情。
天哪,她一路跑了这么远,就是来洗澡的吗?
深吸口气,公南月还是不敢置信的踌躇了片刻后,小心的转回了头——
此时的司徒芯已经把褪去的衣服都放在了岸边,而她整个人也浸泡进了清池里,只露出了肩,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皮肤白的发亮,公南月根本不知这是因为她常年气血不足的关系。
他只能看到此刻的司徒芯,肤如凝脂,香肩雪白,两只纤柔的手臂自在的划着水波,混在这一片翠绿之中。
她笑的纯真,头发都被打湿了,却一点也无碍此刻的‘美人沐浴图’。
阳光洒下,湖面波光粼粼,浸泡的身躯若隐若现,这画面美的如同一幅秀色可餐的秀丽风景画,诱人却又美好。
公南月绝对可以保证,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而且也是个正常男人!他绝不像下人们所传的那样有龙阳之癖,只是自小便有太多投怀送抱的女人,各式各样,所以他才会装成愣头青,人有那些留言揣测。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样的他都也算自小就见过了,可大多都还不及他的妹妹公南嫣然漂亮,他根本都没看上过,但……
若论五官司徒芯其实真的只能算是清秀动人,绝不是貌若天仙,但配上这一脸纯真的笑容,也不知怎的,就是好似烙印一般特别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彻底怔住愣在原地的公南月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手足无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觉着是不是有人在看她,泡在池子里享受着的司徒芯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望了一圈,这才发现了就站在远处的公南月,本能的羞耻感油然而生,她咻的一跃飞起,瞬间抓起了岸边的衣服为自己裹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