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臭小子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将来会不会抱着我的墓碑泣不成声?”生伯沉默片刻,轻捋白须,脸上却笑得很淡。
“你……”黑袍人一呆,“你决定了?”
“去了那个地方,与死无异。”生伯眸色复杂的看着黑袍人,“而且老夫若留在他身边,对他日后的成长亦是不利。”
黑袍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以这死老头护短的性子,若瞧见那臭小子被人欺负了,忍得住才怪。
当年……他便忍不住。
如今,他自然更忍不住。
黑袍人微微垂头叹息,“你的决定,我向来阻不了你。”
“对了,你让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生伯笑着侧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走后,他们便交给你了。”
黑袍人沉默。
“还有一事。”生伯眸色微微一沉,叮嘱道:“姜泽那年轻人,虽说为人秉性看上去还算不错,但我们也得防着他是否是大奸似忠之辈。”
黑袍人眼神微微一凛,“这点我早考虑到了,回头我会亲自盯他一段时间,若发现他有异心……”
“臭小子给他喝了多少血,我便要他全部还回来!”
末了,黑袍人忍不住追问:“事到如今,你总该告诉我,那臭小子到底是何身份了吧?”
生伯笑着摇头,回答仍是与当初一样:“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
黑袍人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我看该不会是……你在外头哪个女人的野种的儿子吧!?”
生伯哑然失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你我都多大年纪了……”
黑袍人冷哼一声,仍在碎碎念:“又不是不能生……”
.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
一年后。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蓝璎珞在白纸上用毛笔沾墨,以正楷写下这行字,朝身侧的纪文回眸一笑,“纪文哥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该是何等景致呢?”
她自幼便呆在海底,上岸之后,小岛也是四季如春,自然见不着冰封雪地的景致。
纪文笑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北国看看便知。”
蓝璎珞微笑颔首,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伤心事,欣长的睫毛突然一阵颤动,看着纪文面露不舍道:“纪文哥哥,再过些日子,珞珞可能就得离开这了。”
纪文一呆,心里顿时好像有一块肉被剜走一样,“你要走?”
蓝璎珞眼睛微红,侧过脸去,轻轻的道:“昨日医病,生伯说珞珞的头疾已然彻底痊愈,再无大碍。当初生伯同父亲约定的医治期限,便是一年。”
她这般年纪,在小岛上与纪文朝夕相处一年,每日相伴,正是两小无猜时。
突逢别离,自是格外不舍。
不过纪文总算是两世为人,这些悲伤的情绪,很快就藏进了心里。
他笑着道:“古籍上有一句话,叫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蓝璎珞抬眸痴痴看着他。
小丫头泪眼盈然,豆大的泪珠不自觉从眼眶滚落到唇边,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不觉惨笑道:“原来眼泪真是咸的。”
纪文被小丫头一句话说的心里难受极了,眉头不自觉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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