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霞朦胧,铁剑城还陷在一片沉寂中。
打着哈欠的夜香工推着木车缓缓而行,每路过一户人家都懒洋洋的吆喝一声“夜香,收夜香了”!
张有为赤裸上身,从其身旁疾驰而过,已是汗流浃背,累的眼角抽动。
背上背着的竹篓子,里面装满大石,随着他的奔跑,互相撞击,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又跑了差不多一里路,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连连喘息,剧烈的心跳,让他觉得下一刻心脏就要从嘴里冒出来。
这便是陈树给他的第一考,长途!
负重一百斤,绕着铁剑城跑一圈,中间不停歇即可。
铁剑城虽小,但一圈下来也有20公里。
而且负重百斤之物,这要求着实有些变态。
不过,他转念一想,陈树已经让步,便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一大早,便想要尝试下。
才跑了5公里,便体力不支,累趴在地。
“以后要打一副铠甲,能自己跑步的那种...”张有为躺在地上,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
四肢的酸软紧随其后,让他几乎不想起来。
不过他没那么多时间赖在这里,今日是做锻器学徒的第一天。
强打精神,支撑起身体,擦了把汗,将背篓的衣衫穿好,带着巨石,朝锻器坊而去。
到了锻器坊门口时,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已经渐渐开始,远处弃物司的浓烟也渐渐浓郁。
宁次席已经站在门口,其身边站着那个门房,躬着身子,手中捧着一叠黑色衣物。
见张有为走来,点头示好,一改上次的鄙夷,“张兄弟真是早啊!”
说着双手递上黑衣。
张有为回以微笑,将衣物接过。
他对门房没什么情绪,人活着都不容易。
衣物有三件,黑色坎肩上衣、黑色布裤、还有一个羊皮做的护裙,这是防止锻打器物迸溅的火星。
“跑过来的?”宁次席看着满头大汗,还微微喘息的张有为。
“是!”张有为咧嘴一笑,不知道为何,宁次席有种亲切感,“我虽过了力关,但根基尚浅,还是要多多练习。”
宁次席点了点头,温和的眼神中满是肯定,“你随我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转过几个门廊,来到一处宽大四合院,足有十几间屋子,都关着门。
画器之声、聚神之声、炼神之声,甚至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宁次席笑眯眯的指了指第一个门房,“你先去那里,把衣服换了吧!”
张有为乖巧的点了点头,将一筐石头卸在门口,捧着神工司的制服走进屋子。
宽大的屋子里,刷满了黑色的防火漆。
四个方形水池分列两旁,每个水池旁有一个木桶和衣架。
“洗澡?”
上辈子也在电视里见过类似的地方,中年人都喜欢三五成群的泡在里面,闲话家常。
不过在这里就有点搞笑了。
一帮打铁的汉子,从早到晚的汗打身。
洗澡...
有用吗?
不过既然人家让换,张有为还是招办了!
新环境,还是要适应下。
此外,浑身黏糊糊的也着实难受。
不再多想,脱了衣服,畅快的洗了个澡。
这水中似乎放了什么药剂,泡完澡,感觉浑身的酥麻之感也缓解了不少。
换好衣服出门之时,宁次席已经站在那里,似乎从来没动过。
那真是不动如山!
“随我来!”他指了指澡堂旁的屋子,随即当先而入。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出来。
不是女人的香水...
炊烟的香味?
伙房?
咕噜!
想到这里,肚子条件反射了一下。
张有为暗自庆幸,神工司果然不凡,还有这种待遇。
想到能省顿饭钱,便急忙跟着进去。
屋子不大,满屋的防火漆倒是和其他四司的公用伙房一般无二。
不过屋子里的格调就不一样。
十张方桌,每个桌子配两张椅子,每个桌上还放着各种调味品。
不像公用食堂,是那种长排的椅子,一堆黏糊糊的汉子挤在一起,说不出的酸爽。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精巧的器物,有装饰用的,也有攻防一类。
更让他惊讶的,满墙的器物都是入品级别。
而且,一个个都雕龙画凤,精巧至极。
这得几千银币吧!
奢侈...
宁次席招呼张有为在他面前坐下。
而另一边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人端着一碗黑水走了过来。
浓郁的中药味缓缓荡开。
“喝了它!”宁次席也不多话,指了指那碗汤药。
张有为看着那个碗,毫不迟疑,端起来就喝。
宁次席显然是站在他这边的,不然那日也不必帮他留下来。
随着最后一点汤药入喉。
胃中渐渐升起温润之感,似是化成一团团热气膨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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