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这么多年了,当初非小明王不嫁那几个,现在孩子都有了吧!”
“明王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嘶!可总算是成亲了,你们是没看见那些有女儿的大人们,出门脸上都带着笑!”
“就是就是,好像他家女儿得了一门好亲事!”
“不用嫁给明王可不就成了一半了么!”
“要不是皇上把他家红得发紫的大统领嫁给了自家疼爱的皇侄,我还真信了那些坊间谣传。”
“不是都说这里面有贵妃娘娘的手笔吗?没准就是了呢?”
“可明王殿下很受当今圣上的宠爱啊?”
“嗐!咱哪知道得了那么多你们是不是?”
阴差阳错,对此事议论纷纷的茶楼闲客们,说中了真像的几块碎片。
解府送走了宫里的送聘队伍,掩上了该掩上的门。一家三口坐在正厅里,解夫人和解老爷的脸阴沉沉、哀戚戚的。
解蔷靠坐在下位的大椅子上,一只脚踩着就近的椅子脚,一只脚踩在椅子面上曲着膝盖,手上握着一只大梨,靠在膝盖上旁若无人地咬。
忽然解蔷下意识躲闪,一只橘子狠狠地砸在梨花椅扶手上。
伺候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橘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也没人敢上前收拾。
“让你不要去招惹他们姓魏的,别跟着公主胡闹!全太康城都知道魏贵妃有多疼她弟弟,你非要招惹人家干什么?你再怎么也只是皇上青眼的臣子,还能比得过将来没准母仪天下的枕边人?”解老爷正值壮年,一嗓子吼出来底气特别足,不喘气也不坐下,在堂前站得直挺挺的,父女俩的身形很像。
解夫人捂着胸口,躺在椅子里,嘴里呢喃:“造孽啊......”
大堂里的氛围有些沉闷,解蔷最不喜欢待在这样的地方:“毕竟婚事我们都点头了,皇上也承诺了您二位的侯爵和诰命,现在若悔婚便是抗旨谋逆。反正过几天你们俩也是皇亲国戚了,看开些吧,都是有地位的人了。明王虽然......吧,但他好歹最得皇上喜爱啊。”
“都二十五的人了,还满口胡言!谁要那什么地位?你是替他们皇家买命的!我们老解家扎根太康才十余年,莫要说那如日中天的魏家,便是普通世族,也是不能比得......这份天恩,咱家是一星半点都耗不得啊!”解老爷掩面,“嫁给那个明王,你的日子可怎么过......这几天我都跟街坊打听过了,那个明王爷,他就是一个......”
他就是一个废物。
解蔷在心里默默地给补齐,明王也算是这座太康城里的老牌废物了,说出来也不打紧。
这个明王平日里也低调,没有做什么奇葩事供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唠嗑的,也就这两天解蔷的婚事才让老两口多打听了些。
可惜与老解家熟识往来的也大多是同一时间进城落脚的,谁知道的也不多。
七零八凑的,只能得出一个“明王有腿疾,不能上马,在太康城无所事事。因得皇上宠爱,少时还想着入军营立军功,却连城都丢了,二十五岁一事无成,是太康城里谁家都不愿嫁女的对象。”的模糊印象来,普通百姓也都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长什么样也形容不出来,只能说出一个“好看”的词来。
解蔷倒是见过几次,但双方没有打过照面,不曾留意过——只能说肯定不丑就是了。
“女儿不靠他过日子,爹娘,不必如此为我担心。”解蔷抱着圣旨吃着梨,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说得那是一个苦口婆心,仿佛她是劝嫁的那个。
皇城禁军分四旗,编制直属皇帝,解蔷统领一面北旗,能管住她的,除了四旗禁军大统领闫亓,只有当今圣上。
“唉......木已成舟,也罢!爹希望你,日后行事作风更为谨慎才好,莫要在让人抓住你的把柄了。”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家三口倒也没有为了这门亲事哭天抢地。
解蔷捂嘴假咳一声,一边摸着腰间的马鞭一边说:“咳。爹,娘,我要去宫里执勤了。”
“滚吧!不省心的东西!”解老爷甩袖转身背过去,心里骂这个让人操碎了心的女儿。
解蔷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慢吞吞走了两步,见父母没动静,这才阔步出了门,马尾甩得老高,就差转圈儿了。
解蔷走后,解老爷愤愤叹气。解夫人捂着胸口还不忘劝解他:“好了,别气坏了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阿蔷从来都有主见的,她的路让她自己走吧。”
解府坐落在太康城的元贞大街北街上,往南进宫执勤,往北出城练兵。那是她两年前用护驾之功挣来的落脚之所,地段上佳,皇帝钦赐。
多少钱也买不来,多大的权也不能卖。
以彰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