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新月随着夜色渐渐隐去,元贞大街的上方点燃了一排排交错的灯笼。
从初一到十六,整整十六天没有宵禁。全城的人家都在准备过中秋佳节,街边最多灯笼铺子。
太康灯笼的文化流传许久,不管什么节,太康的老百姓都能过成灯节。
主街上的人还不够多,路过鸿鼎楼时,解蔷抬头仰望,楼上红顶绚烂似火,每层楼的栏杆上,或倚或靠、或凭或拍,聚拢了不少食客,喧闹非常。
丝竹之声从楼边的铜钱巷里传出来,解蔷就是在这里面和魏承文动的手,因为魏承文一面对康念好,一面踏足这烟花之地。
“解大人?”可爱的女孩声唤道。
解蔷看了看四周晃动的彩灯,没看见熟悉的人。
一摞高高的纸灯笼挪到她的眼前,又换了一声:“大人,我在这儿!”
解蔷倾身向侧边一瞧,娃娃脸的小姑娘在特别高兴地对她笑:“大人,您出门买灯笼吗?我这儿好多,您要不要挑几个?”
“小吉,”解蔷又惊又喜,“你家公主给出门了?”
小吉摇摇头,沮丧地说:“太后娘娘说了,得您成亲那日才能出来呢!谁来求都不行。”
“谁吩咐买的灯笼?”解蔷打量着这摞高高的灯笼上,写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心如莲花不着水,又如明月不住空;一灯传诸灯,终至万家明;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都是佛诗,照着太后的喜好做的。
做灯笼的人手可真巧,圆月都是用竹条勾勒而成。
“是......”小吉啃啃哧哧地,解蔷就知道一定不是康念叫买的,果然,小吉坦言道,“是魏少爷给的......”
解蔷稀奇了:“姓魏的什么时候能使唤你了?”
“贵妃娘娘去和太后娘娘说,中秋要到了,宫里的灯笼大伙儿都看厌了,”小吉说得吞吞吐吐的,解蔷在一众丝竹声里听得贼费劲,“说魏少爷特地给做了一些好看的灯笼,特遣咱几个出宫拿的,顺带沾一沾民间的喜气回去。”
“赶紧回吧,天色晚了,别误了时辰。”解蔷催促道,不想再让这个名字污了自己的耳朵,“太后差遣的你也敢怠慢了。”
“小吉先告辞了!”一大摞灯笼晃悠着朝解蔷身后的禁宫快步走去。
魏承文就知道弄这些东西讨好别人,解蔷生气得狠,这个花花公子,白日撩拨康念,逗人哭逗人笑的,晚上就带着狐朋狗友秦楼邀酒。
等康念出来,定然还要套他一次麻袋才够解气!
“大人回来啦!”解府的门前也摆了几个小摊,都是附近熟识得的邻居,见到了解蔷向她打招呼。
“对,生意兴隆啊!”解蔷的祝福让卖布偶的老两口眉开眼笑。
门口提着食盒站等的小厮迎上来:“统领!这是太子妃命小人送的点心。”
太子妃送些什么都是托付给这个小厮,一来二去几年中,也算是在解蔷面前混了个脸熟了。
“腿脚够快啊。”解蔷接过食盒,打了赏,跨进自己家的大门。
解夫人的声音立刻响起来:“阿蔷啊!”
解蔷抬头,一个人也没有:幻听了?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解蔷隔着绿植看到了气喘吁吁的老母亲,忙上前搀扶:“慢慢慢!娘!急什么啊?”
解夫人捂着胸口,喘着大气。
解蔷和追上来伺候的婆子赶紧给她顺了又顺,解夫人才说出话来:“今儿祁小哥来了......”
“哦?”解蔷偷喜,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她,“他这几天事儿不多,来看您了?”
“说了好些话,说得我啊,有些心疼。”解夫人特别喜欢祁笙,要不是祁笙早二十多年前定了个娃娃亲,她说什么也要撮合这对好兄弟的。
祁笙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说什么解夫人和解老爷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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