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邱琳被羽字旗被带了下去,被木蜇撕扯坏掉的帐帘,只剩几缕布条沉默地耷拉着。
光有了收敛的趋势,没有了耀眼的白炽,有些偏暖,帐内乱糟糟的,数十根无声长羽以各种姿态落在不同的地方,茶具碎了一地,茶几歪歪斜斜的,所有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奇怪的网。
最让人压抑的,是黑刀的颜色,还有解蔷脑袋上流下的血痕。
“就你这货色,在太康城里,还想配得上谁啊?”解蔷的瞳孔是很深很深的棕色,无限的接近于黑色,却亮得很明显,她的眼神极具攻击性,康安自始至终都因为心虚没有和她对视。
康安声音发涩:“呵呵......解统领流民出身,能在禁宫之中拾阶而上,靠的,不就是我们姓康的么?”
“保护皇室,难道不是解统领的职责么?”康安抬头,迎上解蔷狠厉的眼神,在气势上两人伯仲之间,冷冷的话向冰锥子,掉进解蔷的最后一腔热血里,划破了解蔷用善良营造出来的不辩不争孤独缺爱的可怜假康安,“再说了,你成为明王妃,也拿了不少好处吧?”
康安此人,薄凉无边。
除了身体上的伤残,他的心也是伤残的,他活该孤独,活该被人瞧不起。
这样的废物,有想让谁看得起他呢?
所以说,坊间的流言蜚语里,虽然很多消息都假得离谱,但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好比她依旧领教过的,康安突如其来的坏脾气,蛮不讲理的性子,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差。
这种男人,哪个家里愿意把娇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嫁给他?
可惜康安依旧没有饶过解蔷,他顽劣地一笑:“本王一句话,救了你的命。向本王道谢,是你的荣幸。”
“道谢?您也是大言不惭。”解蔷冷笑,这他娘的什么邪人?她握着刀鞘,在康安的脸上拍了几下,刀鞘特有的冷意在他脸上嚣张肆意地攀附着,轻声说,“听着,北旗禁军的职责仅仅是保护皇上,怎么?造反呐?”
康安咬着牙偏开脸,尽力地背对着解蔷的刀鞘,轻微的动作牵动了腿上的肌肉,疼得康安直冒冷汗。
“哦,也是。”这回轮到康安不说话,解蔷继续咋呼,“那个盒子啊,要不是我插手,你们就交易完成了吧?”
气氛焦灼,被快要被推向顶峰,就差一个人来引爆。
护主心切的阿言也顾及不了解蔷的威慑,大声辩解,为主鸣冤:“当然不是!我们和渠鞑怎么会......”
说着,他慌乱地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铸成的兽符——平整的腹部上刻着“龙泉”二字。
康安立马夺过兵符,收回自己怀里。
阿言说话间,解蔷一直盯着康安,见他始终保持沉默,双眼半阖,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细细感受,他的呼吸也不均匀,嘴唇发白。
又是可怕的沉默,阿言的气要喘不上来了,他心想不会就这么完了吧,龙泉兵符是明王府的最后一条底线了,岂能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