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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后,明月又敛,至三十。
是夜。
溪谷某一处沟壑笼刺的哨卡边,老树青藤十余里,不惧冬月将至的凛冽,青葱傲岸,数十个暗银色的面具隐匿在丛林后面。
而威风凛凛的旧军旗下,几处大帐中,仍有一群将士挑灯论战,在沙盘上围了一圈,复盘白日实过程。
常青指着被魏健插了一排蜿蜒的小旗路线,挠头,恍然大悟:“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条近道啊!这我去过好多回了,就是峭壁啊,实在是太隐蔽了!我们的机关铺设都没往这里考虑过,你们到底是怎么过来抄我们背后的?”
“这里原本确实不是近道,”魏健和陈值相视一笑,“但是我和彭虞发现那里石质较软,手里的暗器能镐近去,四周裂石又不会松散掉落。”
常青这头都傻眼了:“你们就是拿暗器吊着攀过来的?”
对面一众默认……
“……”难得一次老部队对抗,常青为自己没有事先对敌人了解全面而感到懊悔。
灯下人影摇曳,彭虞本能抬头望向左边的大帘子,掀开出去大量。
“怎么了?”几个人跟着出来,汪悔也警觉地问。
常青闭眼:“有陌生的气味,有人来了,不止一个。”
他睁眼。
邻处的帐篷里也陆续走出来几个士兵查探,两方回合,都说有异样的感觉。
——那便是真的有小股部队潜入了,集合马哨一吹响,大兵拖小兵,边穿衣服边集结。
人数明显少了,不少人衣冠不整提着刀枪跑出来:“不好了!我们的营帐被偷袭了!”
“报!我们队失踪了三人!”
“常哥!我们隔壁一个帐的人都不见了!”
“失踪了?”常青问完,看了看大家,“集合!!马上集合!快!注意警戒!!”
一切都晚了。
“什么人?!”
营帐间,小部队汇合在一处,谷风刮在在帐篷上,似有无数山鬼于四周击鼓,晚霜在半空凝结,中天无月。
众人手中兵木发冷,周遭稀疏的火碳架微光照来,前路被四道几乎与黑夜交融的身影拦截。
其中一人抬手,四把瘦长直刀纷纷出鞘,冷刃上附着寅霜罡风,杀气凛然。
不止这一处,机动性跟不上指挥的将士们,都被或四人,或六人牵制住。
常青彭虞等人亮出自己的武器,数千人集结的营地上,不慌不乱地排兵列阵,环视着大营四周的黑衣人,静待时机扭转局面。
一黑袍落在军旗边的帐顶,抬手,弓弩转动着,机括声整齐划一,在黑夜中伴随着火炬的簇簇声一纵而逝。
“来者何人?”常青是这万军之中最有威望的人,他一发话,场上的溪谷将士开始为进攻蓄力。
黑袍人不说话,在他不远处的另一名黑衣人开口:“来夺溪谷军心之人。”
“好!好!好!”常青对彭虞使了一个眼色,活动着肩膀,出击之时对黑袍人吼道,“那便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