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这一个方向。或许是他心里有要紧事,所以并没有发现坡顶的主帅。
一个白帐子的脚边,摆了三个大桶,里头是一些菜叶子和不能吃的果壳。他偷偷地把盆端起来,要往里到,却被一只手扣住。
“这饭明明能吃,为何要浪费倒掉?”康安端着那士兵的手肘,严肃问他。
那兵是见过康安的,捧着饭,认命似的给康安低头行一个军力:“殿下……”
可惜康安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你不吃军中的饭,这几天吃的又是什么?”
“属下……属下吃水果。”
康安把饭盆拿过来,扒拉了里头的饭菜,里头的和他吃的一样,除了一点:“一块肉也没有?”
士兵单膝跪下,硬着头皮:“回殿下——军中的饭菜,多辣,属下吃不惯,便拿肉换了他人的水果!”
“胡闹。”康安呵斥,将饭盆还给他,“不能吃辣是什么借口!西北苦寒,辛辣能暖身驱寒才放的。你不能吃辣也不会成为什么秘密,倘若你被俘,邱融一碗辣椒水灌下去,岂不是叫你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既然体质不行,便卷了铺盖回去吧。”
那士兵仰头求饶:“殿下!属下不能当逃兵!”
“本王不管你当初如何去混进西北的军队里,但是你要是拖了后腿,掺和了这件事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军心很重要,现在还是战前,有一些事,是只能秋后算账的。
那士兵被看破后,又听到康安还给他机会:“属下一定习惯辛辣!属下绝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回去把饭吃了,这些粮食送过来不容易。”康安说完便离开了。
那士兵连连称是:“属下听令!谢殿下开恩!”
雪地里,十万大军不能吃酒抵御风雪,唯有一二小队聚拢一处拥挤着,烤火,吃锅子。
那锅子也是翻着红,飘上去的烟都是辛辣中带着麻,有些兵吃着眼泪汪汪,涕泗横流。
“贾毅?”朱罕山扭身去舀木桶里收好的干净的雪,要往锅里加,看到他的同铺捧着饭盆又回来找他们,“你来这儿做什么,我们这里煮辣子呢!”
贾毅往他们中间挤了挤,大家都好奇地望着他,他深呼吸,被辣气呛到,哭着说:“我遇到明王殿下了,他批评了我,是我不对,我这就来和兄弟们吃辣子,咳咳咳——我要学吃辣子!咳!咳!”
“好好好!慢慢来,一下吃太狠也不好!”大家纷纷说,“这才对嘛!不过,以后也吃不到贾毅的那份肉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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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雪域在安静地走近黑暗。
康安迎着风,坐到了高坡上,眺望翻腾的云海,心念皑皑山脉的另一边,解蔷一定在执行任务之后,和同袍较真、检讨。
那封信里什么也没有写,里头装着的,是竹片刻成的一对鸳鸯刀。
仿佛是解蔷再说:你看这刀,像不像你收走的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