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试探:“你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
康啊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盯着她,不远处五名士兵提着灯笼不敢靠近,微弱的光只有一小半打在解蔷身上。
解蔷反复试探:“我也湿透了,好困,你不困吗?”
“装疯卖傻。”
康安终于有了回应,他一把抢过解蔷的伞,将伞柄牢牢握住,转身欲走,直到解蔷自觉跟上,才真的挪动脚步。
军营处的火多了起来,一位位士兵持枪而立,路很好走。只可惜喬燧关里无百姓,寻常巷陌黑洞洞的。
“灯笼没了。”解蔷不熟悉喬燧的布局,走得小心翼翼,拽着康安撑伞的那只手臂的袖子不放,亦步亦趋跟在他半步后面。
还以为康安会自己和自己生闷气,没想到回了她:“还不是因为你。”
“是是是。”解蔷问,“我们就这么走回狸城?”
康安:“是啊。”
“不至于吧。”喬燧关那么大,康安在这里等她,肯定早有安排,“你马呢?”
“......很难走吗?”康安走在前头,说话也不看她,两旁的巷子越来越多,“你和魏承文前些日子翻山越岭的时候也问他要马了?”
这都知道了?谁告诉他的?
到了休息的地方,被康安带过来的两个士兵点了屋里的灯台。
走回狸城是不可能的,康安还是带着她去了一个小院。亮堂的屋子里,康安背着解蔷,把屠雪收入刀匣:“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院子小得很,三间小屋,一个柴房靠马厩,一个厨房伴浴室,中间的屋子最大,是卧室。
解蔷转了一圈,发现是前后隔开的,后面摆了张床,被褥铺盖都是军中统一发的,隔断是前后皆可置物屏的风架,刀匣就搁置在外间台上。
正要挨着把椅子坐下,解蔷猛地被康安拽起来:“脏死了,别坐。”
“嗯?”解蔷瞪眼,“你这是嫌我脏了。”
“椅子脏。”康安朝椅子拍下去,面上明晃晃地印上了一个巴掌,“没有想过回这里,哪知道下雨了……”
所以就没让人收拾。
解蔷又见康安把灰拍了拍,转头近了里间,一阵开柜子翻找的声音,窸窸窣窣一通忙活,才又看到他捧着一摞衣服走了出来:“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好像还能穿,没潮没坏,没什么味道。”
还有淡淡的药草香,防虫害的。
为什么康安进屋后都不怎么看她?躲什么?还有这一屋子……
“他们……”解蔷一言难尽,“渠鞑的人都没有收走你的东西?”
“他们什么都没碰,除了营地。”康安往外走,在屋檐看了看还不停地雨,三步两步近了厨房,还招呼解蔷,“过来。”
俩士兵在那大灶边烧水,小灶上煮着姜糖,小灶墙角还有个更小的药灶。
解蔷心里狂跳:“你不是吧?这是谁的药?”
这自欺欺人的问法,康安被逗笑了:“我的,我的。”
“王爷,水要烧好了。”一个士兵说。
康安指着门:“那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用忙了。”
“是。”俩士兵望了对方一眼,默契地退出去。
不知道康安动了哪个开关,浴室里传来哗哗水流声,他推了推解蔷:“赶紧把那人的血气洗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