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屋子里,安国公躺在床上直喘粗气,耳听得元澈在外面说的这几句话句句得体,不显不露却又极有智慧。安国公默默地叹了口气,往常还在背地里暗笑这个靖王命不好,子息单薄还一个傻一个瘸,不想人家傻是装的,瘸竟然也是装的,子息单薄倒是不假,可是这两个儿子个个都是人物。
自己呢?空养了这么多儿子,最大的两个便是这么不成器,后面那些个小的难保不会有样学样,更加不成器。
想到这里安国公气得直捶自己的脑门,对着外面叫道:“是澈儿在外面吗?进来陪我说说话。”
元澈应了一声就进了门,到榻前先行了个礼,恭敬地叫了声:“老泰山。”
安国公由下人服侍着坐了起来,问道:“澈儿,你这个腿是几时好的?”
“前阵子便好了,只是眼前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能走得太远。”
安国公看着元澈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看看这般谦谦如玉的君子风范,再想想自己家那两个混球无赖的作死德性,安国公又觉得心头的苦水在往上涌。
“出了这样的逆子,果然是家门不幸啊!”安国公直捶胸口。
元澈想了一会儿,道:“其实老泰山也不必过于忧心,这京城贵族里面紈绔子弟本就不少,也有那悬崖勒马,改邪归正,最后撑起整个门庭的。”
安国公坐直了身子,干咳了几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两个混蛋,我看是难再成器了。”
元澈道:“这件事情闹得这么不体面,一定要让他们亲自来承担这个后果才行。”
安国公苦笑道:“他们两个要是个有承当的,还会闹成如今这步田地吗?罢了罢了,我只当我没有生过这两个逆子,此一时我便写下字据,将他二人逐出门墙,往后他二人的死活,再也也我没有关系。”
元澈连忙劝道:“老泰山三思!这二位好歹也是府上的长子和次子……”
安国公把眼睛一闭,咬着牙恨道:“为父被他们气得这一场差点没了命,这两个畜牲倒是心痛过我吗?说什么长子次子的?哪儿还有点父子情份?罢了罢了,留着这两个祸害把我给折磨死,将来再把这个家给折腾散,还不如我现在就把他们两个给赶了出去的好!”
话一说完,安国公又倒在榻上咳了个惊天动地,象是连气都出不来了,元澈也就不好再多说话,施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这边厢唐雅欣还在和郭氏两个人说话,唐雅欣一口一个打死那两个混货了事。郭氏只在一旁叹气,元澈看到妻子那个样子感觉好笑,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坐下柔声道:“有着身子的人,哪儿能光说这样的狠话?”
郭氏苦笑道:“府上出这样的事情叫姑爷您见笑了,国公爷这会儿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进去,适才你去看他,他脸色可好些了?”
元澈笑了笑:“岳父大人还是被府上两位公子给气着了,眼下没什么大碍。”
郭氏叹了口气道:“唉,谁成想这两个孽障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怪道国公爷生气,只是眼下这可怎么办呢?欠下的银子这么多,全还了就得把国公府给掏空了,我且不说什么,别的姨娘都不会干。若是不还吧,怕是将来这放债的天天找上门来闹,咱们府上的脸面可就全丢尽了。”
唐雅欣又接话:“把他们两个带他们的娘全卖了,能卖几两银子是几两银子,抵还了人家的债去。”
郭氏被她的话气得发笑:“欣儿又说胡话,那两个小子带上他们的娘总共也卖不了几十两银子,他们欠的债可有两万多呢。”
元澈想了一会儿,道:“虽然欠的这个银子数目够大,可是也不能不还,府上的体面比这个银钱可要重得多。眼下不如叫各房把这些银钱都给凑上一凑,合力帮他们把银子先还了了事。”
郭氏面色微微有些不悦,还没有开口,唐雅欣已经抢在前面说道:“娘,您还真别舍不得钱,这两个混蛋不是东西,死的活的不关咱们的事儿,可是这事关及咱们府上的脸面,您不管啊,还真是不行。”
郭氏垂着头想了半晌,最后还是一咬牙:“罢了罢了,摊上这样的混货也算是合府不幸,我倒认了,这会儿我就去找其他几房姨娘说说,大家一起能凑出多少就是多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