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你倒好,还亲自带了他去,招摇过市的,你倒是个什么意思?”
元泓垂下眼睛满脸的无辜:“香料的东西,我又不懂,芳官喜欢这个,我就叫他替我去挑了,挑的东西也不差,哪里就又有错了?”
王妃气得胸口打结,憋了半晌,这才问道:“你见着那杜府的三小姐了吗?”
元泓象是微微一怔:“见了,看她太忙,我也没打招呼。”
“那她呢?她见你也没打招呼?”王妃追问。
元泓仰着脸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道:“她……许是……打了吧,我也没有留意,交待了芳官去挑东西我就先出来了,到一个附近的朋友家里坐了一会儿,怎么了娘?你问她作什么?”
王妃盯着儿子的脸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泓儿,你跟我说实话,如今当真是对她一点心思也没有了吗?”
元泓听了这话倒是沉思了一会儿:“娘,人家能找个比我更好的,我不能误了人家。”
“我只问你是否还对她有意!”王妃又追着问了一句。
元泓抿了抿唇:“当初人家那般对我,是我负了人家,如今人家能遇着比我好的,我就不该……”
“我只问你这一件事,你就直着说,有意还是无意?”王妃的口气有点急。
“这个……”
“你说啊。”
“唉!娘,人家现在真的……”
“我就叫你说你自己,你别扯别的!”王妃说着说着急得脸都红了。
元泓垂着头,想了半晌,这才开口回一声:“我对她,还算是……有点儿意吧。”
“果然有意?”王妃的眼睛一亮。
“嗯。”元泓低着头哼了一声。
王妃嘴角微微勾起,心底总算是有了一丝宽慰。
“所以你和芳官的事情是故意做出来给我看的了?”
“芳官是个好孩子,我也着实喜欢他。”元泓道“他是因为我的原因得罪了六王爷,好好的前程都给毁了,那我就得许他个前程,眼前我这么宠着他也是……”
“那他也是个男子,他也无法给你生儿育女!”王妃生怕他再接着扯出别的来,赶快一口打断他的话“我今儿个也就是探个底,你若是还对那个杜若夕有点意思的话,那娘……再替你想想办法。”
“娘,您可别随便提叫人家上门作妾的事,人家现在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
元泓还想开口就被王妃一口打断。
“我这不就是为了你吗?娘知道你的为人,断不是个滥情的,这一回不是你朝三暮四地想要纳妾,是娘为了这王府的将来必须要来打算一下了,只要你说你对那个杜若夕还有一分旧情,我便亲自去找她说去,其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好了,太晚了,你可早些回去歇着去吧,为娘这也累了,不想再多说话……”
王妃把话一说完,就背了身子,不再看元泓一眼。
元泓无趣,便施礼出了屋,把那件银狐皮裘照着肩膀上一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冬天的夜晚空气有些清冽,吹在眉心倒是有一丝清凉的舒适,踩着脚下的青石小径慢慢地踱回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桔黄色的灯光映在窗上,元泓推开了门,屋子里暖烘烘的热气就扑到了脸上。
春娥兀自坐在灯下,专心地比对着帐目,他进来她竟然都不知道。
“忙着呢?”他在她身后问。
“嗯,娘给的帐目,叫我仔细给对出来。”春娥头也不抬“参茶这会儿怕是凉了,叫丫环再给你热热?”
“不必了,我不喜欢喝那个。”元泓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突然感觉有点内疚。
“哦。”春娥继续低着头核帐还是头也不抬。
元泓宽了衣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榻上,暗自想着娘说亲自去找若夕谈,会是怎么个谈法呢?以她的个性,又会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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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夜北风凉,竟然带来一阵小雪,清晨起来,这薄薄的雪就在路面上结了一层,早上又被冻得硬了,马车的车轮碾在上面格支格支地响。风倒是没有,阳光也是没有的,天气就是寒冷,却也冷得干净。
王妃抬手拢了拢身上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又将怀里的八宝掐丝手炉握了握紧,冲着外面招呼道:“路上有点滑,咱们也不必走得太急。慢慢地看着这街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