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若夕就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李春娥的眼神黯了黯,倒也没有开口。
王妃把眼睛看向雅欣:“雅欣,这阵子身子可好?今个春娥说你又要叫酸汤喝呢。”
唐雅欣笑道:“我这还不就是好这个口吗?嘴里就离不了酸东西,前几日那梅子干儿好吃,我这一吃就离不了,一上午硬是吃了半盒儿,牙都倒了。”
王妃笑道:“胃口好是好事儿,能吃就好,今儿个没有肚丝,做给你做了这个酸果儿汤,一会儿你也喝上一些。明儿个想吃什么提前交待,我叫春娥替你准备。”
一旁的元澈插话道:“娘,你可不能也纵着她了,一味由着她想吃甜的便吃甜的,想吃酸的便吃酸的,她那个牙就不要了?”
“啊哟,阿澈,人家就是想吃酸的嘛,离了这口就不舒服,明儿个那梅干儿你可再给我备些。”
王妃又笑了:“俗话说,酸儿辣女,雅欣这一胎十有八九会是个男孩儿吧,前儿个宫里的太医来把过脉可是怎么说的?”
唐雅欣笑道:“这话太医哪儿敢说啊,但是实话实说,我和阿澈都盼着这一胎是女儿呢。”
这话倒是叫所有人都有点意外。
王妃问道:“此话怎么讲?澈儿你还果真是这么想的?”
元澈一边低头给唐雅欣夹菜,一边应道:“嗯,我是想要个女儿。”
王妃笑了:“你们两口子还真是稀奇。”
“那有什么稀奇的。”唐雅欣幸福地抱了元澈的胳膊起腻“阿澈说了,就想生个姑娘,从小宠到大,把没有遇到我的那十几年都补在女儿这里。”
满屋子人全都抿着嘴笑,元澈的脸羞得通红,低声说道:“赶快吃菜吧。”
元泓故意道:“大嫂快点喝汤,那个汤酸,刚好对你的口儿。”
满屋子人又笑。
吃完了饭,元泓照例和若夕回了偏苑。王妃看着儿子一味护在若夕身边到底没有说话,肚子里一套套怎么处理与宠妾关系的大道理也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回头看了看春娥,兀自眉目清淡地整理好了饭堂便随着丫环回了房。
王妃心里升起一股不忍,私下里对奇嬷嬷说:“泓儿只一味地这么对着春娥算是不对吧。”
奇嬷嬷道:“是不对,却也难得世子妃这般明理,不与他二人计较。”
王妃皱了皱眉:“我怎么觉着春娥这般情致也不太对呢?”
奇嬷嬷道:“是,也不对。”
王妃又叹了口气:“那他们三个人要如何才算是对?我却是看不懂了。”
奇嬷嬷道:“王妃,此一时咱们还是真管不了这些了,二世子是把侧妃给捧在心尖儿上宠着的,昨儿个争执了几句,今儿个就巴巴地去她铺子里接,这般心意也难以再对别人了,世子妃日子苦,咱们是都看在眼里了,可是眼前却也是没有破法。”
王妃皱着眉摇了摇头:“你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春娥是个好孩子,不与泓儿和若夕计较,可是我这心里到底是觉得对不住她。可是眼前还真是没有补偿她的方法,哪怕平日里多宠着她,说到底,也比不上这夫妻间的情谊。奇嬷嬷,有的话,我不好明着说,暗地里,你也替我点拨侧妃几句,你得叫她知道,专宠并非好事儿,哪怕泓儿心里再有她,也得给别人留出几分余地。”
奇嬷嬷道:“是,我瞅个机会和侧妃好好说说。”
主仆二人又闲话了几句,这才歇下了。
“你今儿个把那个手钏子给侧妃的时侯,她怎么说?”春娥问翠云道。
翠云答:“侧妃没说什么啊,只说谢过世子妃的厚礼。”
春娥眼眸垂了垂:“说昨儿个晚上我叫二世子捎给她的话了吗?”
翠云道:“说了。”
“那侧妃怎么说的?”
“侧妃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黯了黯眼神,便叫套了车去铺子里了。”
李春娥淡淡地哦了一声,梳通了头发,便叫丫环们全退了下去,自己也侧身歇下了。
新年到了,王府里面一片喜气。若夕早早地给自己铺里的人包好了红包便安心地呆在王府里面。
年后王爷要去西梁城,因为夏姬去不去的事儿倒是纠结了半晌。
王妃一味不表态,去不去的叫王爷决定,却提前把那两个孩子并夏姬也一起给接到了园子里,说是过年在一起图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