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钱小桃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徐公馆已经空无一人。
她揉了几下惺忪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
“嘎吱。”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40来岁的妇女走进来,笑道:“小……桃姐,您醒了。”
“梅姨,外面怎么样了?”钱小桃诧异道。
“好着呢。”梅姨拿起一块毯子,轻轻披在钱小桃的身上,嘴里哽咽道:“徐爷的丧礼都是您忙里忙外,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没事。”钱小桃有些诧异。
算起来,梅姨是她的半个师父。
只是这个女人一向捧高踩低,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钱小桃可没少受她的气。
今天怎么回事,不但笑脸相迎,还亲自跑来伺候!
“难道是宗纬?”
唯一的可能是张桦压服众人,但这样的几率近乎为零。
钱小桃把头摇了几下,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
她从床上下来,将叠在椅子上的孝服穿好。
今天是徐爷的头七,灵堂那边还要办水陆道场,再辛苦也得撑下去。
“桃姐,您就好好休息,一切都办妥当了。”梅姨脸上堆满笑容,将那些褶子挤得更深。
“都准备妥当了?”钱小桃更加疑惑。
冯阿柱、何家昌,乃至于所有的同门,都把心思集中在徐爷的产业上。
他们不吵着分家产已经是谢天谢地,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收手,安安生生的把丧事办完?
“可不。”梅姨一脸佩服的说道:“您请来的张先生好厉害,不但人情足,拳脚功夫也好。
何家昌的手下被他一顿拳脚就收拾了,其他的小瘪三连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说到这儿,梅姨又换了一副表情,鬼鬼祟祟的说道:
“不过,烟馆、赌档都让张先生交给卢探长,那边送来10万块大洋说是一点补偿。
拆白党也全部被赶走了,如今只留下码头、酒楼、夜总会生意。”
“很好。”钱小桃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她满心感激道:“太好了。”
徐爷的遗嘱是让她把赌档、拆白党、烟馆分拆出去。
但这些产业占到八成以上,一旦剥离,徐公馆的很多人都得失业。
钱小桃思考再三也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法。
没想到,张桦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处理完毕。
“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多少产业了。”梅姨大惑不解,甚至怀疑钱小桃是不是疯了。
“那些生意不要也罢。”钱小桃欢笑道。
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石头彻底破碎,这种满怀愉悦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不是梅姨还在身边,她恨不得欢呼雀跃。
“疯了,钱小桃彻底疯了!”梅姨无声的咒骂着。
如果不是疯子,怎么可能看着产业被人夺走而无动于衷。
要不就是吃了迷药,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去看看。”钱小桃伸手推开卧室的门,快步朝灵堂方向跑去。
“慢点,哎,真的疯了。”梅姨在后面咒骂道。
她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让钱小桃把拆白党的生意全接过来。
“宗纬,谢谢你啊!”
看张桦在那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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