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万和七年。
清晨,武安侯府。
春雨清脆地击打着瓦片,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夹杂着草木花香淅淅沥沥地下着,这又是一年好春时节。
府里的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地默默做着自己的份内事。倒是云竹这边百般无聊地坐在门外的走廊上,盯着满院的雨景看入了神,因为她在等她家郡主起床。
武安侯江远柏,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常年亲自带兵征战沙场,抵御外敌。其战功赫赫,忠心不二,深受百姓拥戴。江远柏与原配妻子育有一儿一女。妻子前些年因病早逝,江远柏与妻子伉俪情深,故自妻子离世后,便再未娶妻,他只想全身心地把妻子留下的子女养育长大,使他们一世安康无忧。
武安侯府的世子,江川。今年十九,一表人才,性格开朗,天性聪慧。自小便跟随自己的父王征战沙场,如今也是盛名在外的少年将军。
“云竹。”这时,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云竹迅速回过神来回应了一声,便轻轻地推开门进屋了。
只见一节雪白粉嫩的胳膊伸出床幔外,勾了勾手,示意云竹替她更衣。
云竹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去,轻轻把床帐掀开挂在两边,只见床上的人儿还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发愣醒神。
她穿着轻纱材质的寝衣,隐约可见她白似胜雪的肌肤。细腻光滑的乌发随意地披散着,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眉梢眼角微微向上挑,带着几分妖媚之气,朱唇皓齿,玉颜如仙。绕是云竹常年跟在郡主身边,却也时常被自家郡主的美貌所惊艳到,自家郡主这般天人般的样貌,谁又能与她相配呢?
武安侯府的郡主江渊,如今虚岁十七,自小便是被万千宠爱于一身。以她是武安侯女儿的这个身份,加上恰恰又生得这般天仙似的样貌,不知被多少侯门世家所惦记着,她的父王与王兄为此也增添了不少烦恼。真是江家有女初长成,养在闺中人人识。
云竹伺候江渊起床更衣洗漱。江渊坐在梳妆台上前,云竹正为她梳着发髻,铜镜中映着她艳丽的娇容。
“云竹,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江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郡主,已经初八了。”
“那这么说,父王和王兄没几天就要回来了!”江渊虽然从小就习惯了自己的父王与王兄常年征战在外,而自己总是留在家里等着他们凯旋。但只要他们每次胜利归来,她总是开心的。
“是的郡主。不过侯爷和世子这次去的时间倒是长了些。”云竹为江渊发髻上插上了一支紫红玉石金簪,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郡主。
“这次的确是久了些,不知道这次王兄又会给我带什么有趣的东西回来。”每次出征回来,她的王兄都会给她带各种有趣新奇的玩意儿回来,所以她总是天天期盼着他们能早些回来。
“对了,前几日秋棠那事,郡主你准备如何处置?”云竹小心翼翼地问着此刻心情尚好的江渊。
果然江渊听到秋棠的名字,瞬间便变了脸色。她起身走到门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缓缓开口:“身为下人,却起了不该有的歹心,这样的人,我武安候府留不得,赶她出府吧。”
“是。”云竹点头回应后,便默默地出了江渊的闺房。
江渊目光微眯,闪着异样的光。前几日她发现父王院里的大丫鬟秋棠,竟在自己父王房间里藏了迷情的熏香。她每日趁着打扫时,便会偷摸地到父王房里熏上一阵。她欲等过几天父王回来后,设计爬床,然后等着被抬身份。
好在有一日她去父王房里找东西时,发现了不对劲,后来便查到是秋棠的算计。江渊当时气愤地让下人杖责她数十板,使她好几日都无法下床。
江渊向来家人至上,也向来善恶分明。如若谁人敢算计对自己重要的人,那她定会深究,哪怕是这种女人常有的因贪名图利而生出来的阴招算计。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指不定哪天她会又生出什么狡诈之心会对父王或是对武安府不利,所以她是绝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