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雪明这个小家伙,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无论是脸色平静如水热身的时候,还是涨红了脸表情狰狞的托举发力时,他的呼吸节奏和肌肉状态都保持得非常好。
心率每分钟105-125。
血压跟随锻炼频次从来没有超过极限。
肌肉的胀紧和放松,锻炼裂解与睡眠修复循环。
他没有犯过错,没有受过伤,没有关节炎症,没有误判失力。
每一次体检时,他的状态好的令人害怕。
血液的泵动与脖颈大腿大血管牵连影响着皮肤的色泽,这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正常。
正常到周教练感觉那个在健身器械中来回往复运动的人——简直不像人类。
在江雪明刚开始健身的一周时间里,这段新手福利期,人体对各类运动刺激异常敏感,也是最好长肌肉的时候。
教练能拍着胸脯说。
这个小家伙,在用肉眼可见的方式变强,他的锻炼方式实在太“正确”了。
——他的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太正确了。
——他消化系统的能量转化率太正确了。
——他的锻炼时间和组间休息,激活身体发力的那种感觉,都太正确了。
每一天都是新的精神面貌,每一天在测量臂围腿围臀围肩宽这些冷冰冰的数据时,都能看见实打实的增长。
在第三天,教练就被吸干了,没有什么可以教了。
再过四个月——这个小家伙能收获一副非常健康的身体。
再过一年半,得看肌肉天赋和激素水平,才能确定江雪明能不能变成像是阿星那样的壮硕猛男。
如果雪明不打算去参加专业的健美比赛,现阶段周教练确实没有任何能教雪明同学的知识了。
......
......
一周之后。
教练每天的工作就变成了给雪明做饭,一天二十四小份餐饮,根据锻炼项目,分八或十二个小时吃完。
他的心思从指导学员练肉,变成了指导厨房阿姨配菜。
就在这个时候——
——教练还发现,除了健身房以外。雪明开始用他刚刚强化过的身体,去折腾其他两位老师。
周教练并不懂射击和搏击。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剧烈的有氧运动,可能会影响力量训练的锻炼效果。
可是每日早间,雪明体测的结果与计划大差不差,他只得接着给健身餐里加更多的高能食物来维持雪明的课外体能消耗。
......
......
一开始老李还觉着江雪明这小子去健身房是练死力气,不管用。
结果雪明换上搏击背心之后,腰腹大腿带来的爆发力,让拳速和拳力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些天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多出来的那点皮下脂肪护住了脆弱的下肋和腰腹,躯干的线条更加匀称。
这些能量储备,让雪明持续进攻的能力都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李老师的主要职责,就变成了敲打雪明的四肢的胫骨臂肘,长久的敲打会让这个小家伙不畏苦痛。
可是敲着敲着,李老师感觉自己是个铁匠,拳击与踢击像是铸锤打铁。
......
......
第十天。
江雪明在训练靶场把成绩刷进了一分钟。
刘老师因为身体脱水失能去医院吊了三瓶葡萄糖。
......
......
约定的时间到了。
七月中旬的最后一天,江雪明没有去训练场馆。在露台舒展着腰肢晒太阳。
落地镜照着他的赤裸的上肢,肩颈大臂矫健有力,躯干腰腹线条流畅,每一处都带着赤红的疤痕。那是肌腱分裂生长速度过快撕裂的皮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除。
这些痕迹像是一条条手术刀疤,江雪明就是主刀医生。
他的双手满是茧子,在无数次推举拉拖反复运动挤压出来一个个褐色的丘团,他的肩膀上留着一道抗推杠铃的痕迹,也是浅褐色的印子。
他捏着笔,在笔记本上记下。
“初次运动的感觉很奇妙,那种痛苦我难以忘记——
——身体就像是还没来得及醒,但是我已经在催促它起床,它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刺激性疼痛,这种痛苦会持续好几天,然后在锻炼中慢慢消退。
每一条肌肉都会这样疼过一轮,仿佛在和我说‘我的大脑!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突然叫醒我?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诸如此类的话。
就像是一匹野马,只要驯服它,它就能带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翻开下一页,他手臂上也有不少挨揍之后留下的结节团块,差不多消肿了。
“运动之后产生的内啡肽,对干涸的身体来说就像是甘霖雨露,能让我睡得非常安稳。我有点着迷,但不能沉浸在这种快感里——该出发了。”
他穿上薄薄的白衬衫,才发觉这身衣服已经有些不合身,衣柜里也没有其他尺寸的衣服,只得凑合继续穿着。
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他剃掉了过长的胡须——这十来天,雪明没有剃过胡子。
锻炼使得身体的睾酮水平和新陈代谢跟着提升,胡子长得飞快,根本没时间打理。
套上鞋裤,他感觉一切都好。
就像是七月中旬的烈日骄阳那样好。
......
......
小七已经十来天没见过雪明了。
每一天雪明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喝拉撒都在训练馆。
小七想去看望,顺便好好揩揩油也没什么机会。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保护白露上学放学。
早间她刚刷完牙,准备去餐厅弄点薯条,就望见一个真实猛男在厨房忙活。
她不太确定那是谁——
——因为那个背影看上去很眼熟,很像是雪明。
可是雪明先生绝没有那个背脊——
——像是倒三角一样,白衬衫都裹不住的呼之欲出的背脊。
“来客人了吗?”小七随口问白露:“小姑子?厨房里那家伙是谁啊?”
白露头也不抬,在补作业:“是我哥。”
小七:“你哥?”
“你说话小心点。”白露好心提醒着:“刚才这个词,在美国大街上念出来是要吃枪子儿的。”
“嘁!什么跟什么嘛...”小七挥了挥手,赶开白露这冷笑话谐音梗里的寒意,跑到厨房去和雪明打招呼。
“你可算出来啦?江雪明?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雪明恰好回过头,端着早饭,与七哥面对面撞上。
餐盘里的滑蛋牛肉粒火候正好,还在滋滋作响,橄榄油在洁白的盘子上弹跳,不时溅到结实的胸膛上。
七哥当时就愣住了,一时没太敢动手,生怕撞翻了盘子。
她又抬起头去仔细看,盯着那半透明的衬衫猛扫几眼,就瞅见两颗领扣让胸肌撑开。衣袂腰肢下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嘶...”她吸了一口凉气。
雪明微笑着,把盘子递过去:“七哥,之前向伱和三三请教开店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这道菜是在酒店里学的,就是那天晚上你睡着之后。”
说罢,他又舔干净手指头,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力气变大了,以前掌勺的方法不好用,搞得手上全是酱料,让你见笑了。”
“嗬...”小七大脑停机,接走了盘子,眼睛锁死在雪明的手指头上。
江雪明提醒:“你先去餐厅休息着,我还得给三三做一盘。”
小七和摸了电门似的,整个人都麻了。
一路丢了魂魄,两眼发直。
江雪明就单用干净的那只手按着七哥的肩,像是推轮椅似的送出厨房。
小七坐回餐桌前猛摇头,瞪大双眼表情古怪。
“这是什么邪法?什么魅惑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