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越山平像个老妈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地,让胡落落不要随意走动,尤其是,不要走出阳景宫。
将一切安顿好之后,越山平默默地站在静思园中,看着禅室前那环绕着的结界,剑眉下的那双桃花眼中,陡然透出股子坚毅来。
“文昌,卑职越山平,在地狱之门,恭候大驾。”
越山平在心中默念道,尔后赫然蹲下,单膝跪地,朝着禅室,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
一如,三万年前。
那场令三界生灵涂炭的战争前夜,文昌麾下的越山平,也是这样在他的面前挥别立誓。
一圈烛火中心的文昌帝君,似乎有所感应,紧闭的双眼,轻轻动了动,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现今,他的元神寄养在胡落落的身上,倘若强行取出,他死,她也会。
文昌已然混乱,到底是哪一步开始错了。
是胡落落突然从天而降的那日,还是从一开始,就有一双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替他们安排好了这一切?
门外的越山平,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直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越山平才缓缓站起身,侧身看着柱子后头,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胡落落。
“阎君……”
“这是要去哪儿?”
越山平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但他愈发是如此,胡落落便愈发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见越山平不说话,闷头就要走,胡落落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不是紫菀出了什么事?”
越山平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默默地垂下眼,从胡落落的手中抽出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预知的事情了。”
“但有一点,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阳景宫,不能离开文昌半步。”
胡落落不解,却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那天帝呢?我去找天帝!”
说着,转过身抬脚就要走,却被越山平紧紧地从身后拉住。
“丫头!”
“不要以身试险!”
“现在这个时候,你怕是找天帝也没有用,你现在唯一能依靠和相信的,只有……”
“你自己。”
胡落落抬眼,看着越山平认真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尔后,越山平便在胡落落面前,化作一抹火红色的风,划破了阳景宫上方愁云满布的夜空。
胡落落紧张地扣着手指头上的倒刺,低下头,不知思索着什么。
她慢慢地走向静思园,打量着被结界挡在外头的自己,又抬头看看写着“禅室”二字的牌匾,轻声问道:
“帝君,能让我到禅室门前吗?”
“就是,让我在门口陪着你,也好。”
平时在文昌面前飞扬跋扈惯了的胡落落,难得的放软了语气,询问着文昌的意见。
果然,那原本将禅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淡蓝色结界,渐渐从四周向中心,开始慢慢变淡,直至能让胡落落一人通过。
“谢谢帝君!”
胡落落如释重负,快速地穿过结界,在禅室门前,靠着坐下。
“帝君,我虽然不知道这次紫菀生病,跟天下大势有什么关系,但我少有的看见阎君那副惴惴不安的表情,还有今日这情形,是不是与东海那三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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