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强摆摆手:“不能这么计算,打个比方说吧,如果你买了一辆自行车,即便你放在家里一天都不骑,放上五年时间之后,这辆自行车还能说是新的吗?肯定不能啊,为什么不能?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会生锈、会被空气和水分氧化和腐蚀,不管你擦拭得多么勤,它也一样会逐渐老化,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机床全部都是金属铸造出来的,外层可没有像自行车那样镀一层防护层,因此机床的氧化和腐蚀现象只会更加严重,不管你的保养工作做得多么到位,这个现象同样不可逆转,如此一来,你又怎么能因为机床停用过一段时间,就把这段时间给去除掉呢?这明显不科学嘛!”
这一番话不仅让薛副行长无言以对,就连范德民也听得哑口无言。牛小强摆事实讲道理,论据十分充分,也很是科学,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啊。
虽然会议室里的气温非常适中,一点也不热,但薛副行长的额头上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水。他顾不上去擦拭汗水,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策。
可思来想去了好一阵,薛副行长都没想到任何可以拿来说的借口。眼看着牛小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薛副行长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最终他没能撑住,用商量的口吻问道:“按照你的意见,这些机床应该处于什么价位才算合适呢?”
牛小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认真,他用诚恳的语气回答道:“我知道银行在311厂栽了一个大跟头,也能够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为了谈成这笔买卖,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这样吧,我按照市场行情开价,每台机床我给你们开出五千五百块的均价,一共是九十三台机床,总价为五十一万一千五百块,不知薛行长以为如何?”
薛副行长来之前接受过上头的指示,上头给出的底线是八十万,一旦低于这个价码,他回去之后就无法交差了。
牛小强在办公用品方面已经砍掉了将近一半的价钱,如果在机床方面再砍掉二十多万,即便接下来的项目他完全接受银行的估值,薛副行长也不可能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接下来的项目虽然还有几个,但其中最值钱的只有311厂的厂房和地皮。
至于宿舍楼,这个项目已经被剔除出了统计的范畴。那些宿舍全都被明确了归属权,已经属于311厂的职工们所有。
说到厂房,在凹山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管是多么完好的厂房,又有谁愿意买?就算你卖得再便宜,人家买来干啥?养猪还是喂鸡啊?
至于地皮,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你拿出两三万块钱,就能承包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所有山头。在凹山这种地广人稀的山区地带,地皮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只有那些可以耕种的土地才值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