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起来:
“以我为例,当然是以我的选择,我的个人意志,个人选择能够充分得到行使,才算是自由,这就是人的本性。”
“符合人性的,才是崇高。”
简单而朴素的.....二极管。
尧言默默地听着,下了判断,随即道:
“也就是说,麦比亚克先生,您认为,个人自由、个人意志在社会中应该处于最优先地位吗?”
以很难让人察觉的概念偷换,尧言说出了诱导的话语。
麦比亚克思索了一下,没错,和他的想法一样:
“是的。”
“那么,麦比亚克先生,你认为谁的自由应该放在最优先地位呢?”
尧言心中笑了,卡琳娜的嘴角也微微勾起,开始断章取义,将自由导向社会学不可避免会触及到的一件事。
“没有谁的自由应该放在最优先的地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麦比亚克皱了皱眉头,回应着。
“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吗?”
尧言只复述了半句,就继续道:
“那么自由和平等发生冲突的时候,你选择什么?”
“自由和平等发生了冲突?”麦比亚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
“攻击他人,压迫他人,是我的自由吗?”
面对这些“不同时代”的人物,尧言也只能以尽量浅显粗劣、甚至失真的表述来表达观点。
“当然不是,自由是不应该受到压迫的!”麦比亚克声音变得沉闷了很多。
“那么,是不是说,自由应该受到限制?”尧言笑了。
“是、是的。”麦比亚克有些不太情愿地回应着。
“哪些自由应该受到限制?应该受到什么样的限制?”尧言继续走着,酒吧已经映入了视野。
“压迫性的、攻击性的.....”麦比亚克声音变得有点低。
尧言并没有什么胜利感,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而且,战胜一个朴素自由主义,连绝对自由主义都算不上的普通人,是什么值得优越的事情吗?
更何况......
他说的这些,在关于自由的讨论中,早已是陈腔滥调,谁也无法避开的一个现实基础。
可以说是关于自由的讨论中,学前班程度的话题。
他,她停下了脚步,定在酒吧之前:
“我对他人表示反对是自由吗,一群人对某个人表示反对,是自由吗?所有人都对某个人表示反对,是自由吗?”
麦比亚克也停下了脚步,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哦,这是小学一年级。
尧言看着他沉思的动作,不由得摇了摇头。
如果他进行了回答,尧言还有下一个:
“我的反对被说是违背了自由精神,一群人的反对意见被说是违背了自由精神,所有人的反对意见都被说是违背了自由精神,这种说法,是自由吗?”
如果对方还进行了回答?
那么,很抱歉,已经彻底进入了他的陷阱。
这种空洞且不具体的讨论,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具体案例具体讨论,毕竟,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确定的答案、有确定的标准。
在没有确定答案的时候,这种话题应该交给其他标准来判定。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笑了。
没有了情绪和意志干扰,就没有意识形态?
想多了。
虽然是个很粗略的判断,但只要包含了价值判断的讨论,本身已经是一种意识形态了。
那么,“逻辑”是不是意识形态?
无论有没有察觉到,语言符号的构成本身,都是包含意义凝结的。
被包含在内的“意义”,谁知道藏了多少价值判断?
就比如他现在说的“意识形态”和“自由”。
这是怎么也逃不开的。
他,她看着这位酒馆的老板。
语言陷阱这东西,总是不知不觉就设下了,对别人,也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