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撩起他的头发,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畔传来:
“你怕吗?”
“怕甚?不知感恩的逆鬼,吾当如何来将其惩罚?”闻听魂之将厉声道。
其声虽不大,却犹如筑起一道冰墙,将逆鬼困在庙中。
却说雪神领天帝之命除妖斩魔,下得金殿与历姜点齐天兵十万、天将千员,四大天王为先锋抬战锣、战鼓,排成五个方阵,风雨雷电四神齐齐助威,一声号令直奔太白山脉主峰锵锵杀来。
戌时已过,亥时初刻,但见太白一弯银月,羞涩斜倚山巅,只一瞬间,就被乌云盖得严严实实。闻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须臾间,天兵天将铺天盖地而来,好似平地一声雷劈出来得一般。
眼见四大天王于阵列前亲自敲起战锣、擂起战鼓,众天兵齐齐喊杀,领一个方阵在前,围太白主峰妖洞空中旋转。片刻后,第二阵列百名天将在前敲锣、擂鼓,天兵喊杀,空中围转主峰妖洞,后方阵列皆以此类推。
却说此地,骤然间而起的风雷之声与喊杀声一并传出老远,直唬得百里之外山林间的飞禽走兽,皆瘫软于地忘记了飞逃,江河之中的水族脑中一片空白,一瞬间蹦上岸边躲避,自取灭亡呐!
且说那媚巳,自打前番大战引残妖退败而去后,一颗心总是悬着。虽心知天兵必与魔尊开战,自已有喘息之机,却总觉得那一员白衣将似是金粼羽。
说来,她曾在三百年里,无数次的寻找过金粼羽之密冢之地,却一无所获。或许,她也不知道她为甚么寻金粼羽囚身之地?她时常把妃巳之言,当成一瓢冷水,将自已泼醒。
此一时,媚巳正坐于洞中穿好衣,准备出去寻找血食。
近来顿感发愁,血食短缺,似有断顿之状。话说此地被其祸害个一干二净,物种几乎通通断子绝孙,哪来的血食?果腹都费劲,休想大快朵颐!
恰此时,突有小妖哀嚎来报: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风吹山腰、雷霹洞口,铺天盖地的天兵天将似是倾巢出洞,欲铲平山峰。吾等要死了!”
“呸!混蛋,一派胡言!”见媚巳拍案而起。
片刻后,竖起耳朵仔细闻听,果然喊杀声阵天响。忙与那小妖至洞口近处,化成一道黑烟飘出洞外,眼见天兵天将黑压压的围转山顶,唬得其一抖,忙不跌地逃回洞中。破口大骂:
“呸!专挑软柿子捏,天帝老儿又发兵来攻吾,却不去与那魔尊寻仇?抽个甚邪风?”
骂罢,百思不得其解,心下暗道:
“吾终不能于洞中坐以待毙,也罢,待吾再跑一趟魔尊处。吾不在家,赏其个闭门羹,天兵能奈吾何?”
思罢,吩咐众小妖,闭洞内不出,吾前去搬兵。
且说雪神众将,皆穿便服,隐身于空中。
亥时半,见一片黑雾于主峰上空腾起,飘至稍远处,变身一道绿光,径直奔西而去。雪神抬手间,几道身影于后紧紧跟上,一路向西而去!
却说风雨雷电与天将的敲锣、擂鼓,天兵的喊杀声搅和在一处,持续至子时渐收,直至子时过半,云散雨收,一尊朗月露出面儿俯视大地,天兵撤回天庭复命。
此正是历姜一计,意在诈出媚巳,前头引路寻那魔尊而去。要不然,昆仑以西三千里又坑下几百里,何处寻去呐?又得费上甚多的工夫呐?
且说此一计,甚妙!
眼见那媚巳前头急急引路,雪神与众将于后隐身云中匆匆跟随。
此一时,风起于西北吹向东南,穿山越岭、横拉过大江大河,众将皆逆风而行,犹感越往西去,风越紧气越凉呐!
至天已蒙蒙亮,似是行出万里,雪神于云端微微拨开云角,俯视脚下。
但见一山峰巍峨耸立大地之上,云雾缭绕笼罩山腰间,那远处的道道山脊,犹如龙脊一般,绵延飞向远方。而那主峰似有万仞高,皑皑白雪似一帘面纱,遮住其真容。
四处皆寂静无声,山峰女神似手托香腮,陷入沉思之中。
脚下匍匐一众的小山丘,好像是不远千里、万里来此的朝拜者一般,俯伏叩首,微微抬目,以求一睹女神的仙姿,哪怕被瞬间崩落的冰雪覆盖砸得粉身碎骨!
骤然而起的一阵冷风从山峰间直直冲上云霄,雪神突感此地甚凉,竟在不知不觉间,又行出千里之远。
终于,眼见媚巳在前方不远处收住了云头,落身降入一崖涧之底的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