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屏蔽的关键字*第二十九天

瞬间穿透沈希的肩膀将他钉在墙上，血渍喷溅而出，一瞬间，情况反转，没有丝毫行动能力的沈希似乎再也没有求生的办法。

    当然，他并不想求生。

    “你想要杀掉我吗？”沈希看着斯坦因的眼睛，声音在一瞬间温柔的过分。

    斯坦因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沈希的态度，一般来说，被杀掉不应该会生气或者大喊大叫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淡定的人，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不是自己一样。

    “那么，请你捅进我的心脏，只需要一刀，一定要看准位置。”沈希低声呢喃，“来吧，求你了，让我死吧，就现在，让我梦醒吧！”

    小巷子里吹过一阵风，不管是斯坦因还是躺在血泊中的人都僵立在原地不动。

    长刀从沈希的肩膀中抽出，斯坦因下意识退后一步，他开始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这个社会的渣滓，而是这个社会的变态，这人……难不成是精神病院逃脱的人？

    “为什么不继续。”鲜血迅速染红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沈希漆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斯坦因，“来啊！快杀掉我！”

    即使是杀死无数英雄的斯坦因也无法理解沈希的要求，这种几乎疯狂的自毁意识，单纯的想要死亡的意念，这到底算是什么？！

    吧嗒，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开了放大器一样明显，沈希像是一个温柔的引导者一样看着斯坦因，“没关系的，我是社会的渣滓，是需要你清理的垃圾，来吧，杀死我，杀死我你就成功了。”

    斯坦因举起长刀，沈希视线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只需要这把刀砍下，他一直以来期望的事情就会发生，努力了这么久的美好终于要到来了，就算是联系不到太宰也无所谓了，因为死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咔嚓，砰……

    斯坦因抽搐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沈希将余光瞥向不远处，刚才倒在血泊中的英雄颤抖着右手，手中是一把银色的木仓，就是这东西将没有设防的斯坦因放倒。

    啊……失败了。

    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的希冀迅速消融，变回原本面无表情的死寂，英格尼姆颤抖着放出联系同伴的求救信号，整个人便再也无法行动。

    与此同时，沈希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好像已经可以行动了。

    扶着墙壁微微移动，沈希踏过斯坦因的身体，踩着那把破刀走到英格尼姆身前，他的目标是英格尼姆因为手指无力掉落到血泊中的木仓。

    “不行！”英格尼姆想要阻止沈希，身体却抗议着不允许他动弹。

    银色的枪上还带着血迹，将木仓抵到自己的太阳穴，沈希微微勾起嘴角。

    明明是在笑着，但眼中的荒芜却如此明显。

    “不要啊！”英格尼姆几乎要尖叫出声，他惊恐的盯着面前的人，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希望同伴马上赶来。

    没有死在斯坦因手上，却死在他的木仓下，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啊……世界，再见了。”

    砰，沈希握着自己的手，鲜血自手心中淌出，木仓被外来的力量打飞出去。

    他转头看向巷子外，两三位穿着战斗服的年轻人迅速跑来，是他们在巷子口阻止了这一刻。

    莫名其妙的晕厥感涌出，沈希不由得闭上眼睛，整个人软软的倒下。

    叮咚一声，手机发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

    赤司夫人回去了，她很难过，我安慰不了她。

    不会真的死掉了吧？

    我死掉后能见到你吗？

    啊……自杀失败了。

    ——太宰治

    沈希看着短信，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塑，从太宰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相当不好，继续尝试也没有丝毫成果，他和那边始终都是失联状态。

    砰砰，有人在外面敲门，进来的是饭田天哉，A班的班长。

    在他床边站稳，饭田猛地鞠了一躬，并大声喊道：“谢谢沈老师救了我哥哥！”

    泪水凝聚在眼眶中，饭田始终坚持着不让它落下，如果不是沈老师刚好路过并打乱了斯坦因，如果让雄英杀手继续攻击，那他的哥哥最起码也要废掉一双腿。

    这种事情，对于他从小崇拜的哥哥来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

    但幸好，是沈老师救了他，他必须来道谢。

    沈希应了一声，视线再次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那个人是你哥哥啊，这样……”

    “沈老师？”

    “回去吧，你不需要道谢。”沈希道：“我只是路过而已，都是巧合。”

    “但如果不是沈老师，我哥哥也不会得救！”

    那就没办法了，沈希心想，他的本意真的只是想找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安静的死去而已，谁能想到会和斯坦因选了一个地方，有些伤自尊……

    在沈希昏迷后来的人也没有抓到英雄杀手斯坦因，那一枪并不足以让他死亡，说起来后来的那几个也真废，一个受伤的个性罪犯都没拦住。

    饭田天哉离开后沈希便迎来了欧尔麦特，欧尔麦特带来一个果篮放在他空荡荡的柜子上。

    “英格尼姆将当时的情况和我说了一遍，说实话我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欧尔麦特道：“但不管如何，我都需要和你说一声谢谢。”

    “哦。”

    欧尔麦特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君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都在自杀吗？”

    “因为死亡可以带来幸福。”

    沈希的声音平稳，他是认真的，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欧尔麦特心中微微有些震惊，这到底是多扭曲的生死观？正常人会这样吗？

    直接转移话题，欧尔麦特对于沈希的理论不打算理解的更多，因为他无法现在就掰正，这些东西都是通过潜移默化影响的。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到时候雄英会举行期末考的演练考试，你要来参观吗？”

    一群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说实话沈希并不怎么感兴趣。

    “无所谓。”

    “那就来吧，也看看这些少年的成长。”欧尔麦特站起来，“我去问过医生，你的伤势已经不要紧了，今天就可以出院，期末考还有一周。”

    沈希应了一声，“随你。”

    沈希相当好说话，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他都是任由别人决定，自己从来不会抱怨，就像是予取予夺的洋娃娃，随意的被人摆弄，但某些时候又特别固执，旁人根本就无法干涉他的决定。

    这样的人自我的让人无奈。

    饭田很快便回到实习场所继续锻炼，这就是这么一周的时间，却发生了很多事情。

    绿谷出久、饭田天哉和轰焦冻意外遇到受伤逃离的英雄杀手斯坦因，最终在这三个小孩的爆发下成功逮捕斯坦因，沈希听着欧尔麦特有些抱怨的话语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上次来将他放倒的三个英雄还不如三个小孩子，有点意思。

    “没有英雄执照就在城市中动用个性实在是不对，好不容易才用其他办法帮他们遮挡过去，否则真的不堪设想。”

    英雄执照？什么东西？

    沈希继续用手机玩着贪吃蛇，看着屏幕上的蛇越来越长，最后咬住自己的尾巴死亡，玩这种游戏让他有一种特别的刺激感，吃掉自己而死，真是奇特有趣的死法。

    “你看上去挺开心。”沈希漫不经心的说。

    “没有！他们这是不对的！”欧尔麦特瞬间反驳，片刻后他才叹了口气，“说实话，能够见证到他们的成长，看到他们越来越强我是很开心，但是这并不是他们犯错的理由。”

    “正当防卫。”沈希抬起头来，“如果遇到必死的危险是可以用正当防卫的方式保护自己，难道他们遇到的不是必死的危机吗？还是说……就算是死了也不能防卫？”

    欧尔麦特噎了一下，“那个，其实也不是不对，但总觉得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欧尔麦特想了一下，“你告诉我，你用正当防卫这条理由防卫了多少人？”

    沈希放下手机和欧尔麦特对视，没有说出数字但欧尔麦特已经明白了，他叹了口气，“你是无个性，所以英雄的法律影响不到你，但是……不能用正当防卫这种来攻击别人。”

    “没有。”沈希反驳，“是他们攻击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欧尔麦特严肃道：“但是，不要让这个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理由。”

    莫名其妙感觉面前的欧尔麦特和小姨重合在一起，沈希歪歪头，当年的小姨也是这样和他说的，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有正当防卫，还有正当防卫过度。

    千万不要让自己的防卫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

    所以沈希一般要不不反击，要不就来个狠的，让他们没有机会去污蔑他防卫过当，小姨知道后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

    ……

    A班的期末考来的相当快，学生们也从顺利实习归来，他们热烈的在教室内谈论自己实习过程中遇到的事情，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这时，一个影子从窗口略过，教室内的学生盯着窗户，集体沉默。

    “刚才闪过去的是不是沈老师？”

    “好像是唉……沈老师又跳楼了？”

    众人反应过来，非常迅速的冲向窗户，他们也终于看到了沈希，他被相泽消太的绷带缠住，整个人挂在空中，漆黑的眼睛没有情绪波动，是他们熟悉的沈老师。

    绿谷出久看了一圈，周围寂静的有些吓人，他想了一下，接着迟疑的朝沈希招招手。

    “那个……沈老师早上好？”

    沈希抬起头来，朝绿谷出久点头，“早上好。”

    安静被瞬间打破，爆豪胜己蹦出来一脸暴怒，“好什么好！你这个无个性老师又在自杀！”

    将实现转移到爆豪胜己的刺猬头上，沈希道：“烟花同学早上好。”

    “啊？！我不叫烟花！混蛋！气死我了！”

    “那个，小胜不要了，你打不过沈老师的。”

    “谁说的！我要暴打这个家伙！去死吧！”

    站到地面上，沈希看着窗口已经打成一片的A班，感叹道：“真是有活力的小孩子。”

    相泽消太：“你认为这是谁造成的……”

    沈希一副奇怪的样子，片刻后指着自己，“难不成是我？”

    相泽消太：……

    和这个家伙做同事一个月，他已经从这个人自杀时的惊慌到现在淡定的接住他，偶尔还能吐槽两句，果然他已经进化了，虽然这种进化他并不想要。

    将沈希这个家伙放生，相泽消太来到班级公布了将要进行期末考的事情，并表示不只有文科考试还有个性考试，不及格的将会留下补课，不能参加集训。

    众人激烈的讨论着，轰焦冻看向窗外，突然他歪了下头，“沈老师？”

    “什么沈老师？”

    轰焦冻指着窗外，“沈老师在天上。”

    众人集体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沈希的背上挂着两个气球慢悠悠的往天上飘，这家伙还相当淡定的翻着手中的书。

    A班：……

    死一般的沉寂。

    爆豪胜己第一个跳起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上天的？那两个气球是哪里来的？！”

    “比起这个，我总觉得这确实是沈老师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八百万百叹了口气，“我们离开这么久，沈老师真是一点都没变。”

    “比起这个我们不是应该赶紧去把沈老师救下来吗？！”

    “可是能够上天的只有爆豪同学和丽日同学吧。”

    片刻后，爆豪胜己拍桌怒吼，“你们干嘛都看着我！混蛋去死啊！我才不会上去救他呢！”

    相泽消太看着窗户外面，片刻后叹了口气。

    比起这些学生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比起他奇奇怪怪喜欢自杀的性格外，这家伙简直就是没有脾气，什么事情都是随意，不拒绝不回应。

    这就搞得很多人都喜欢拉他帮忙，比如辅助科的发目明，这个小姑娘简直厉害的要命，每天都找沈希实验新的道具，每次沈希严肃的问她‘可以自杀吗？’的时候都相当坚定的点头。

    几次下来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这是在骗人的，但沈希依旧上当！

    这一次想都不用想，应该还是发目明的道具。

    另一边，爆豪胜己还在跳脚中，“为什么要我去救人！丽日不行吗？！常暗不行吗？！为什么是我！”

    “因为常暗同学的暗影在白天威力太小，丽日同学虽然可以漂浮，但是在太高的地方会晕的，爆豪同学，只有你是我们的希望了！”

    “是啊爆豪。”切岛锐儿郎拍拍爆豪的肩膀，“你看我们大家都没有办法，只能交给你了，去吧！”

    “我，我知道了！都给我闭嘴！”爆豪胜己盯着天空中的沈希，面容扭曲，“真是的。”

    站在天台上，爆豪嘁了一声后跃起，爆炸的冲击力让他迅速冲上天空，沈希似乎是注意到了声音。

    “烟花同学，早上好。”沈希第二次打招呼。

    “烟花你个头！我叫爆豪！”爆豪胜己一拳打破他背上的气球，在这人落下时抓住他的手腕。

    沈希看了一眼地面的距离，片刻后抬头看向爆豪胜己。

    “早上好，爆豪同学。”

    “哈？你是复读机吗？！”

    在空中挣脱爆豪的手掌，沈希整个人瞬间往下掉落，“再见，爆豪同学。”

    爆豪胜己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能感觉这人的衣角擦过他的手指，就差了一瞬，那人便掉落下去，在那一瞬间，爆豪胜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开什么玩笑！”

    爆豪胜己停止爆炸，瞬间转换方向朝下方冲去。

    爆炸的冲击力将他和沈希的距离拉进，爆豪胜己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抓到你了。”

    “抓不到哦。”沈希这样说。

    爆豪心中咯噔一声，他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是什么呢？

    不行，这样不对！必须先把他抓住才行！

    爆炸的冲击力带着爆豪迅速追逐，但总是差一步才能抓到他，马上就要到地面了，爆豪睁大了眼睛。

    如果继续往下的话，他也一定会砸到地面，如果转移方向的话，就相当于放弃了沈希。

    “啊！”爆豪胜己怒吼一声，完全没有转换方向的意思。

    “你们在胡闹什么？！”相泽消太的怒吼声传来，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他的绷带。

    总算是成功救下两人，A班同学总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吓死我了。”

    “是啊，为什么爆豪同学一直抓不到沈老师呢？”

    被救下的两人安静的坐在地上聆听相泽消太的教诲，但是两个家伙没有一个人真的在听，不一会儿沈希就打开完全自杀手册研究新的死法，爆豪胜己一直在发呆。

    等相泽消太离开，爆豪胜己站起来看着沈希，他眼中带着强烈的不解和怒气。

    “只要能够死亡，你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吗？”

    沈希抱着书盯着他，一句话都不回答。

    “如果你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你就去死吧！不要来祸害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