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反而什么没听出来,喝了口茶水,接了句:“骂不喜之人哪里有累的时候,我便是……”
“可我听乏了。”淑妃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把云嫔堵得死死的,云嫔正讪讪语塞间,一个青衣女侍疾步进来通报一声,道是,静昭仪到了。
淑妃红唇轻启道了一声:“传。”抬眼便见那人进来了。
是个清淡的人,半点不妖媚,眉眼生的极好,都恰好的位置,恰好的样子。乍看只是舒服,看久了却惊艳起来,像剔透的清水折射出五色的光。
她站在那里了,骨肉匀停,纤秾合度,一头青丝干脆地绾起,衬得那一张脸霜雪美玉般,眉不画而黛,唇色却是苍白了些但也是好看的。看着看着就不忍移眼,直陷入那双太沉静的瞳孔里去了。想想这几日的后宫,淑妃几乎快忍不住皱眉。
行礼、问安、赐坐,一套礼数两边都是半点不差的。 例行的场面话说了几个来回,未迟总算是落了座。
“不是我说,昭仪妹妹可真是稀客了,入宫这四月来,除去第一日,我这算是第二次见你吧?可不好怠慢了。来人,看茶。”
由于是一家的亲姐妹,云嫔在淑妃的玉藻宫中相当放得开,笑着就命人上茶。淑妃几不可见地憷了下眉,最终倒也没说什么。
宫中伺候的人向来教训得严,一举一动都是有分寸的,毕竟皇宫里的人也只有主子是人,奴才的生死不过是主子的喜怒,所以,奴才们都谨言慎行得很,可仍有出差错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静昭仪息怒,静昭仪息怒……”
茶是杯好茶,一两茶一两金的雪顶含翠,茶汤清亮碧绿,茶香怡人,想来入口定是好的,只是如今多好也全在未迟身上了,滚烫的茶汤一点没洒,分毫不差地落在未迟衣襟上,水迹暗下去,疼痛,热气和茶香一起腾上来,薄薄的衣料实在没什么阻隔作用,只粘在身上添了一分烫两分难受。
玉藻宫中几位先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来,随即又皱起了眉,因为未迟太冷静了,她根本没动,连微微的皱眉也多半因为是对人的不悦,是以与她们所预料的相差甚远,实在不尽人意。
“息怒?”她的声音轻而冷,但听不出有什么怒气,像是冬日里的雪,竟然给人以一种温柔的错觉。
她低头直视女侍的眼睛轻轻摇头,“我没有生气,你是玉藻宫的人,你出差错丢的是玉藻宫的脸,我不缺一件换的衣服,但……”之后的话她的目光越过其他,盯着淑妃继续说:“阖宫上下,乃至朝中看向玉藻宫的人并不少吧?”
话音才落,淑妃的脸色便沉了一沉,目光从慵懒化为锐利,从未迟一直扫到还跪在地上的宫人,女侍大着胆子抬头瞧了她一眼,浑身一颤,原眼中的那丝得色退的干干净净,唇色化为煞白。连求饶也不敢了,只待淑妃一挥手就赶紧退下去了。
“先才说昭仪妹妹是稀客,想是宫人紧张了,还请妹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妹妹无事吧?”云嫔掩住了不悦,开始打圆场道。
“无碍。”未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答道。
无碍自然是无碍,虽这事放在京中贵女身上是能哭半个月的丢脸大事,,但于她实在算不上什么,再者,云嫔说这话时话里话外何止是暗示,简直是明示了,未迟又从没有怯懦退场的时候。只留下见招拆招罢了。
“那就好,虽则我们宫中没有妹妹可换的衣物,但我一时还真舍不得妹妹走,即无碍便再留一留吧。”
“此次是我们玉藻宫的人失了礼数,我作为玉藻宫的主人便向妹妹陪个不是,来人,将陛下前几日赏的核桃给静昭仪取上一筐来。”
真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好核桃,是不是皇上赏的不清楚,只是京里街头巷尾小贩的木车里决计难挑出这么个小壳硬的核桃来,仿佛就只是为了为难人生的。
“请吧。”淑妃笑着却连抬手都奉欠。未迟微一挑眉,颜色不变,伸手取了两个,五指并拢,似乎也并没有怎样用力,两个核桃却已连壳带肉的碎成了一堆黄豆大小。
“是好核桃,只是我似乎不太会剥。”
“那就多练练,总会熟的,琦月,再给静昭仪取一筐。”淑妃先是一惊,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根本没叫人看出她的变化来抛去为人品行不提,心气胆量是真真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