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感慨,等到了婉昭媛院子里,见到她桌上铺满的料子,又给自己选出两匹之后,我才想起来问她。
“真是让我挑料子?”
“不然呢?”婉昭媛瞪了我一眼,她手上拿着水晶罩子的绣球灯,光亮辉煌。桌上的料子都是掺了金银线的,在灯光下光华流转,美丽非常。
“这些料子来的不易,晚上叫你来,好避人耳目。”
行吧,我也憋不出啥好词儿了,这些料子对我来说,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贵!
一桌的料子,透出来就是个贵字,又是金银线,又是织锦,婉昭媛指着其中一匹说那是加了天蚕丝的,夏日里穿着冰凉舒爽。我用力点点头,打算把我刚才挑的其中一匹换成这个。
婉昭媛又努努嘴,说这一块是加了孔雀毛的,在日光、月光、星光、烛光、甚至阴天下雨时各有不同的色彩和光泽,我又赶忙把才挑好的天蚕丝换成了这个。
“那匹红的,对,就这个,是番邦进献的鲛绡。传说是人鱼用月光和海浪做材料纺纱,又砸碎了珍珠掺在纱线里织出来的。虽然这话听着就是扯淡,但你摸摸,这料子触手凉而不冰,柔软中带着韧劲儿,垂度又特别的好,真就跟水一样。”
我已经挑花眼了,看哪个都好,哪个都想要。
婉昭媛就跟屈*氏的推销员一样,就差来一句,“带上这个吧,你们同事都在用。”
我咽了咽口水,强把眼睛收回来,严肃认真的问道,“你大晚上,让我挑料子,又都是贵重的,你要干啥?说吧,是看上我人了,还是……”
“滚!”婉昭媛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看着我灰溜溜的滚了,又怒吼道:“滚回来!”
“哎,好嘞。”我跟三孙子一样,猫腰弓背面带谄媚的又滚了回来。
那什么,料子太好看了,不能怪我。
“我总觉着,亏欠了你。”婉昭媛自己平静心绪,拉着我拿了七八匹料子才坐下喝了口茶。
我摇摇头,自己哥哥死的那么惨,换了我要报仇也不见得能想这么周全。更何况因为这件事儿,我院子里的眼线耳目除了小莲外都被清除干净,与我来说不过受些惊吓和一点点的委屈,我是愿意的。
“起先只想着报仇,报完仇,又只觉着痛快。”婉昭媛视线迷离的望着墙上那张弓,我这才发现那弓弦已经擦抹干净,上面再没有半丝血痕。
“等痛快过后,我便想起我哥在领兵出京前夜,在家与我父亲说的那番话。他说为人当堂堂正正,宁可战死,绝不苟活。他死在小人毒计之中,我在反用毒计杀了丽嫔。一报还一报,也没什么。他死了,爹娘还在,我在深宫之中,便不能不争,不斗。只是,不该牵连无辜。你又不是坏心眼儿的,何苦当日连累你。”
婉昭媛说完便指了指那几匹料子,“簪子我还了你一个,这些料子算是补偿,日后,我可就不欠你了。”
我知道,她是心里始终有个坎儿,总觉着不多给我点儿什么就难受。
眼珠一转,我摇了摇头。
“哪儿这么容易?这些料子,是你新得的吧,那日后有了好的,你还得分给我。不然咱俩的事儿就不能算完。”
“哎!”婉昭媛笑了起来,但还是故作凶巴巴的样子,伸出食指戳着我的脑门,“你个贪心的玩意儿,还指望吃我一辈子是怎么着?”
“那我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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