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高牧天早已从怨妇的半卧式调整成了盘腿挺胸席地而坐的听课姿势,提问还伴随了客气的举手示意。
“对!再一次,如果王金盒真的是一个冷漠无情、唯利是图的小人,五年前他可以因为一句话断绝父子关系,五年后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儿子顶下死罪呢?你说是吧……捕快……白银山?”李遥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白银山,众人也是一愣,皆呆呆的望着一开始就被高牧天早早排除掉的白捕快,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若不是风吹草动,偶有桂花花瓣顺势飘落,还以为时间就此定格,不再流转。
“高仵作说的没错,黄金匕首确实是关键,”李遥打破了沉寂,继续说道:“也是王宝宝死亡的导火索,但五年前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王白氏母子二人喝了王宝宝掺入五石散的酒后,双双毒发,王白氏……最终死于……尚未成年的……白银山之手,须知弑母属于不孝,十恶之一,是要凌迟处死的,王金盒为了救子隐瞒了王白氏死亡的真相,并借口不祥与白银山断绝了父子关系,但这一切都被始作俑者王宝宝看得一清二楚,她利用这件事一直要挟王金盒,若不是案发当晚白银山和王金盒因为迁坟的事发生冲突,白银山一气之下破戒喝酒,发现了真相,恐怕王宝宝至今还在拿这件事威胁王金盒,如果王金盒真的是一个薄情冷血的人,早就应该将家中正妻的位置改为填房王巴氏,但是他没有。五年前他为了心爱的儿子不惜背上薄情寡义的骂名,五年后更是为了保护同一个人甘心赴死……漠不关心实际上是身为人父的一片痴心啊!这个故事难道、还不够悲伤么?”李遥话毕,再次望向王金盒,见他用粗糙的大手捂着自己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有浑身上下早已克制不住的颤抖。
“那我为什么可以排除掉白银山的酒后分……我靠!”高牧天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随即转身望向一动不动坐在角落的观机子。“还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是提示。”观机子淡淡的回答。
“他那是告诉你根本没有白义山这个人,从始至终,白银山就没有病!”李遥接过观机子的话,继续讲到:“案发当晚,白银山在书房破戒饮酒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酒后离魂的症状,同时,因为王宝宝要入宫选秀,王金盒被迫只得按照王宝宝的要求将王白氏迁坟、改家谱正王宝宝为嫡女,于是王金盒与白银山就迁坟一事发生争执,但是未果,这一幕恰好被经过走廊的张百万听到,随后白银山假意离开王府却留好了后门,打算当晚偷偷去找王宝宝说项,不巧遇到王宝宝刚刚被巴不宁奸污受了刺激,再加上初食五石散的药力未清,想是胡言乱语道出了五年前白氏惨死的真相,本为求情而来的白银山意外得知是王宝宝设计害了他的母亲,一怒之下就用王宝宝取出的、原本要用来要挟王金盒的黄金匕首杀了她,看到锦鲤钥匙后,白银山又想起母亲迁坟的事,为了防止次女王珠珠顶替王宝宝的身份入宫参选,白银山计上心来,他给王宝宝的尸体换上了他认为暴露的衣服,也就是那件尚未完工的紫色纱裙,然后进入密室拿走了九条狐尾,将王宝宝的尸体伪装成妲己现世的样子,这样即便是王宝宝死了,王家女儿的恶名在外,王金盒也无法让次女王珠珠代替姐姐入宫,王白氏也就不需要迁坟了,当然,白银山进入密室后,也留下了最关键的证据,”李遥说到这顿了顿,抬眼望向仍旧面无表情的白银山,厉声道:“因为担心母亲白氏的名分,你在密室中确认过王家家谱是否变动,就像你留在锦鲤钥匙上的血迹一样,家谱的一角也蹭到了血迹,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这份证据,你在和我们一同进入密室时首先抢占了书架的位置,第一时间找到了家谱并将它扔到了书架下的阴暗处,这便是铁证!试问还有谁会在杀完王宝宝后还有心情在密室里翻家谱呢?也只有你,既知道藏宝室的位置又不在意这几十万两银子的上等狐皮就这么打了水漂!”李遥从怀中掏出了王氏家谱,一把丢到白银山跟前,晚风有灵,吹翻了书页,血红色的指印分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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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说完了。”李遥回头看向观机子,“是不是可以许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