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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老的声音让林姝回神抬头,越过柜台,她看到了那位带着小孙子的老者。
“人年纪大了,爬不动楼,还请老板娘把房间安排在一楼。”
说话的老者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一灰白头发与胡须隐映间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站在他身边的小孩似是怕生的很,一直揪着老人的裤腿,靠在他身上。
林姝挂着原主招牌式的笑容,笑眯眯的将房间的门牌号递给了老者,“您老来的可巧了,一楼啊,就剩了一间东北角的客房了。”
老者接过门牌号,交给林姝半两银子,慢悠悠的右转朝房间走去。
而林姝则在小孩子跟着老人转身的那刻,看到了小孩子抓在老人裤脚上的手只有三根手指,空缺的两个地方分明是齐根部断裂!
她收回目光,低下头,开始进行住宿登记。
这一老一少虽然有些古怪,但应该没有什么气力杀人才对。
太阳终于落山了,连大地上的最后一丝热度也被它一同收回了。
用完晚餐的林姝特意在客栈里面逛了几圈。
她将所有能找到的能作为杀人凶器的物件都进行了暗中标识,并在晚餐过后,将店中能找到的刀具都统一藏了起来。
入夜。
大厅摆设的桌椅旁,蜡台上的油灯被微敞着门缝里吹进来的风弄得扑闪扑闪的,明明灭灭,却依然燃烧着。
林姝打了个哈切,站起了身,负责换她夜班的伙计阿胡走了过来。
他手上端着一盏新换的油灯,“老板娘,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夜里我来看守客栈。”
“嗯,你先把今天的账目对一对,我等你对完了再去休息。”
阿胡“哎”了一声,放下油灯,取过林姝递给他的账簿,拿到另一边去核对账目。
而林姝的视线快速滑过他长满老茧的虎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阿胡前来应聘客栈伙计的时候,说自己是个乡下人。
但是一个乡下人不应该是五指与掌心多茧吗?为何是虎口处最厚?
念及此,林姝心中的种种疑虑又加重了一分。
她揉了揉额角,看来原主以前是真的不怎么留心,恐怕她还是要把店里的几个伙计重新纳入被怀疑者的行列了。
“嘭”的一声,客栈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人,来了。
林姝抬起眼皮,只扫了来人一眼又垂下,“客官,若是打尖,今日炉火熄得早,厨子已经睡下了。若是住店,本店就只剩一间房了。”
“我只要一间房。
”沙哑的嗓音让人有些分不清男女。
林姝拿起头顶上那间房的门牌号,放在了桌子上,头也不抬道,“一两银子。”
来人也不还价,放下银子,拿起门牌号就走了。
在他伸出手的时候,林姝看到黑色的衣袍下,是一双苍白的过分的手,上面的血管都是清晰可见。
至于手的形状,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林姝收了银子,记了账,回头发现阿胡正张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
她抬手给了他一记毛栗,“看什么看?还不快些对账?”
阿胡配合的“哎呀”痛呼一声,乖乖双手将账簿交上。
林姝笑了笑,将对完账的账本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锁上,至于银两,她负责带走保管。
深夜,油灯中的黑色灯芯越烧越长,油也越来越浅。
昏黄的黑暗中,似乎有木楼梯发出的轻微吱呀声。
一只夜不归宿的八哥,停留在院子中央的大桂花树树冠上准备临时过个夜。
然而传入耳中的极细弱声响引得它偏了偏脑袋,黄中带黑的豆大瞳孔盯着桂花树的对面。